十九年来,安镜是唯一一个无条件纵容她的人。
安镜是个女人。
自己也是女人。那又怎样呢?
“你也看到了,与熙少爷情投意合的,是如月。”蔚音瑕神情悲戚地坐了起来,“月老和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命能嫁入安家。”
安镜喉咙发堵。
蔚音瑕打开车门:“镜老板,谢谢您送我回来,您回去吧。”
“音音。”安镜拉住她,从座位的角落摸出一个圆形的药盒,“这个你拿着,胳膊上的疤痕处,每日早晚各擦一回。”
“知道了,谢谢镜老板。您自己也要记得擦。”她收下药盒,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
蔚家。
将近九点,蔚音瑕一进门,站在二楼的蔚正清就问道:“外面的车,是谁送你回来的?”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想听自己说镜老板还是熙少爷?
蔚音瑕撒了谎:“熙少爷。”
“安家少爷近日跟戚家小姐多次私下见面,你正好可以假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去安镜面前卖卖惨,博取她的同情。”
“是,多谢父亲提点。”如此一来,她又有正大光明的机会与安镜相处了。
越和安镜接触,她愈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攀上安氏姐弟的过程比她想象中的举步维艰容易太多,尤其得益于红缨这重身份,安镜对她更是推心置腹。真不知该欢喜庆幸,还是对方亦有谋算?
她故意让蔚正清产生错觉,让他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掌控了全局,只有那样,他才不会步步紧逼,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蔚音瑕在这个家里,没睡过一晚的安稳觉。
她进到自己的房间,关门时多看了几秒门锁。连一道锁,她都没资格落。
落了,轻则被骂,重则被打。
无数个夜里,她躲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从起初痛恨命运不公,到后来期望能拔丁抽楔,再到现在心如止水。
不,她的心止不了了,她的心又活过来了。
因为她的心在见到安镜时,会小鹿乱撞般跳得格外欢快,提醒着她,精诚所至,或可绝处逢生?
……
安家。
安镜在客厅喝茶,等到了安熙:“送戚如月回家,一去一回只需要四五十分钟,你却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说吧,中途还去哪儿了,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