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老李一样,对安镜是心服口服,无论何事都相信大小姐的决断。
安熙则一脸困惑,眼睛瞪得老大。左看右看,再联系到蔚音瑕,总算捋清她们一问一答地在说什么了。
不禁腹诽,他姐狠起来,竟对小姑娘也这么不留情面。
可他作为当事人也不好说什么,此时若他也加入这个话题,不管是拆穿她们的“谋划”,拒绝她们的“好意”,还是敷衍应和,都只会让蔚音瑕更难堪。
若他先前只对蔚音瑕有少许怜惜之心,但今日听了她对文著的一番独到见解后,对她又多了几分赞赏。
左右为难。
“大小姐。”这时,陆诚从外面进来。
他俯身在安镜耳边小声说道:“强爷派人来说,人找到了,问您该怎么处置。”
安镜看了看晚云,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两个选择,要么断胳膊,要么断腿,让他自己选。”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蔚音瑕擦嘴的动作一僵,才收拾完桌子的晚云也顿住了脚步。
“什么断胳膊断腿的,好好的说这个干嘛?”安熙故作不满地盯着陆诚,训斥道,“诚哥你也是的,以后凡是不打紧的小事,都不准在我姐吃饭的时候来禀报。”
“是,下次一定注意。那我去办了。”
陆诚走后,晚云转过身朝着安镜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谢谢大小姐。”
“他要再敢来找你麻烦,你也别求情了,我耐心有限,下次会让他进牢里蹲一辈子。”
……
饭后,安熙老老实实避嫌。
今晚趁着外人在,三番五次挑战他姐的底线,惹得她炸了毛,再不避一避,非得被揍一顿不可。
安镜送蔚音瑕出门:“据我所知,蔚二小姐年芳十九没错吧?也不是少不经事的年纪了,明知两家的立场势如水火,绝无结亲的可能,你何苦一次又一次地自取其辱?”
“……”
“以你的家世,何不寻一个自己真心爱慕的人?”
面对如此直白的讥讽,蔚音瑕难掩羞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
安镜见多了盲目随从的女子,对她们是怒其不争大过于怜悯,无情拆穿道:“父母之命,就是让你不惜作践自己也要千方百计地接近安熙、勾引安熙,即便被安家退了一次婚,颜面扫地仍要紧赶着往上贴,是这样吗?”
“镜老板。”
蔚音瑕的语气更差了,“这样的世道下,你以为有几个女人能遵循自己的想法而活?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你三十岁不婚嫁,无人敢置喙,那是因为你有钱有势有能力站得住脚。普通人家的女儿若二十岁没找到婆家,就会被左邻右舍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同为蔚家的女儿,蔚兰茵被视为掌上明珠,眼见安家有衰败之势,父亲当即就给她另寻了一门亲事。我一个没了生母又不受宠的庶女,来年春就二十岁了,却直到今年才被允许走出家门。你目达耳聪,心似明镜,当真以为我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或舍不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