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余光,板了板身子,重新将自己的银行卡递过去,朝收银员示意地眨眼。
收银员干涩地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瞄着一旁男人的脸色,询问他:用这张是吗?
沈桂舟点头。
你想好了。
一阵热气触及耳根,他吓得往一旁拐了两步,捂着耳朵,惊愕地看着凑他近来的张佑年,膝盖一阵刺痛,一个没站稳差点绊倒。
张佑年沉着脸,拽住了他的手,声音戚然:怎么?打算把自己摔进医院再用这张卡,打算讹我?
我还以为你清楚,周雅的情况很不好,在重症里头也只是数着倒计时罢了。
沈桂舟脸色煞白。
明明大藤和他说,阿雅熬过这两天就好了的。
张佑年将那阵白看进眼底,轻嗤了声,赵藤没告诉你?
那我告诉你,你卡里那点钱,顶多撑个两天,加上赵藤自己四处去借,去贷款的钱,也撑不过整个疗程,哦,对,你的阿雅还不一定能撑过这两天。
但我可以帮你。张佑年噙笑,你知道的,我能找来更好的医生。
他重新拿起台上那张银行卡,递给沈桂舟,下巴轻抬,若是花店就这么关了,你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孩了吧。
沈桂舟一愣。
什么小孩?
似乎料到沈桂舟记不起来,张佑年十分细心地帮他回忆,忘记了,前天还喊你向日葵哥哥,说超喜欢你呢。
张佑年怎么会知道。他绞尽脑汁回忆。
那可是在花店里头,送走小孩后没多久,他们就接到了张佑年的投诉电话,张佑年明明在ktv里。
这么一想,沈桂舟忆起,前几天来了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在店里四处闲逛,阿雅问他想买什么花,男人默不作声。
男人走后,阿雅还和他吐槽,刚刚那人好奇怪,看就看还动手动脚的,这里拨拨花,那里碰碰叶子,碰到最后还去碰我们店里种的发财树,我问他要买什么,他又不说,跟领导视察似的。
他还笑阿雅比喻过头了。
那天他也在。在听见泥土松动的沙沙声后,他便停下绑花的手朝那发财树瞟过一眼,男人恰好收回手,光打在土壤上,折射出光来,晃得他偏了偏头。
那土里有个金色的东西,跟芯片一样。
沈桂舟当时没想起,只觉得熟悉,但这个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纪忱带着他走被追上,就是因为这个金色小东西小型录音追踪器。
你监视我。沈桂舟怒形于色,比划的幅度也大了起来,差点打着一旁的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