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纸张的肤色,阳光打在他身上出奇的亮,惨白到连天上白云都逊色的程度。
源峻策弯腰靠近她,闭上眼,轻嗅在她脖颈侧面,幸姳吓得咬紧后槽牙,身子不由自主往后倾斜,他立在面前的身躯,能遮挡蔽日。
“幸同学身上的味道,好臭。”源峻策笑眯眯。
臭?
幸姳抬手闻,想着是不是自己在回来的公交车上碰到了什么。
“是一种供熏焚用的檀香臭味,人类带着虔诚而焚烧的欲望,十分恶心。”
“你……你不喜欢这种味道啊。”
“是的,我非常讨厌。”
幸姳想糊弄过去:“这样啊,我觉得还挺好闻的。”
“你去找那老不死了吗?还是说,去看望你崇拜的松崖法师了。”他笑容露出白皙的牙齿:“或者,两者都是呢,幸同学想通过别人来得救,是这样吗?”
幸姳要哭了,往后退了一步,离他过于靠近的身子,保持安全距离:“别这样,你好可怕,不要再这样笑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另一个问题,幸同学你,是怎么看待秦乐志同学的。”
幸姳脑袋“轰”要炸了。
为什么问她这个,绝对不是偶然兴起才询问的,一定有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他要杀秦乐志?是不是如果她说的话,稍有不对的地方,他就会亲手把秦乐志弄死,或者把他皮剥下来!
幸姳牙齿抖得很厉害,束手无措的寒颤,导致她连说话声都结结巴巴,惊魂失措的脸,陷入极度恐惧:“他人,很好,虽然平时有点过分,但他其实不怎么坏的,他惹到你了吗?”
“不要杀他,他就是个普通的人类,他根本没有可以和你还手的余地,如果哪点惹你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去说他的。”
一腔软糯的声音,对秦乐志性命的恳求,她不想让他死,不想到就要哭了。
所以,幸姳也喜欢他。
这么看起来,的确是同一种情感没错。
好不舒服,为什么他如此喜欢的这张嘴里,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居然恳求着不要让秦乐志死。
“别杀他!源同学,你别杀他!你不能随便杀人!”
好肮脏的嘴。
不想听,快闭上。
“秦乐志他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坏,他就是自尊心好胜!”
藏起来的黑色指甲突然变为利器。
幸姳歪了头,很快,脸上迟来的钝感从血肉里腾腾爆发,伴随着皮肉神经迅速弹跳起来,紧随其后的,是痛不欲生的剥离感。
源峻策的手停在半空中,保持着挥扇过去的姿势,迟迟未动,黑色指甲上,挂着叁条,两寸之长,薄嫩的肉皮。
刮下来的脸皮,在他尖锐指甲上晃荡的垂在半空,血珠很快顺着她脸颊,叁道溃烂挠痕往下流。
里面红肉狰狞翻出,半残破相。
“不要,再说了。”阴沉的语气自上而下倾泻灌入耳中,犹如妖风。
他板着脸毫无情感,冷漠似在暴戾低吼:“闭上你的嘴巴。”
幸姳双眼空洞,呆呆伸出颤抖的手,不敢触碰在伤口,隔着厘米之外,感受脸颊烫人的温度。
血从下巴滴落,一滴接着一滴,开始源源不断地砸在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