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肆笑着问她:“你看我像哪国人?”
钟意水一时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回答,她干脆闷闷的说:“一样。”
谈肆的笑意在密闭的车厢里愈发明显了。
钟意水装作没有听到。
车开着开着天上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车窗玻璃上,又迅速向下没入。
钟意水不讨厌下雨天,有时候下雨天伴随斜斜雨声在家学习会让她有更高的效率,但她也不希望在出来玩的时候遇到下雨天。
她拿出手机,查看当地的天气预报,还好雨水显示只下今天一晚,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晴天。
谈肆在这时候忽然问她:“你准备流浪几天?”
他还记得她在机场玩笑的回答。
钟意水低头回答他:“很快,没几天。”
就连她自己也不确定离开的日期。
谈肆唇角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
钟意水闻言微愣了一下,如果说第一次听到谈肆说如果不方便打车可以找他,她还觉得是带着一点约定俗成的客套话,并不是出自真心,但谈肆现在又说了第二次。
钟意水语调不由自主的多了一点信赖:“好啊。”
落在车窗的雨点变得密集。
谈肆倏然问钟意水:“有带雨伞吗?”
钟意水点点头,她今天带了伞,她一边回答谈肆,一边想:如果自己说没带伞的话,谈肆还会好心的借给她雨伞吗?
钟意水没想到,只是一点胡思乱想,竟然真的有了答案。
谁知道谈肆问她:“你带了几把伞?”
“两把。”钟意水恍然大悟,“你没带伞?”
谈肆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两人眸光相对,钟意水直直的落入谈肆真诚的眼睛里。
那是属于少年的真诚。
钟意水一下子就明白了谈肆的意思,对谈肆这张极为好看的脸,她做不到装傻,钟意水主动提出:“我借给你一把伞吧。”
很多年以后,回头看,才发觉命运总是一环扣一环。
就像现在,钟意水从来没有随身带两把伞的习惯,但这次回国前收拾行李,她有点突发奇想的头一次带了一把晴伞、一把雨伞放在自己随身背的包里。
如果她只有一把伞,她一定不会借给谈肆。
那是一把纯黑色的雨伞,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钟意水偏爱纯色深色系列,就像她的行李箱一样,也是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纯黑色系。
谈肆问钟意水:“我怎么还给你?”
钟意水不会在首尔待太久,她打心底没觉得她和谈肆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但她仍然说:“等我们下次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