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
这是至亲之人对他们爱情的态度。
“爸,不要——”易知秋不跪了,他冲了过来,就像娄牧之刚才对他那样,挡住他,保护他:“您要打要骂,我都挨着,求您别动他。”
明明知道亲密和坚定只会让他们退无可退,对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是雪上加霜,但他舍不得,舍不得娄牧之受一丁点委屈。
“不要?”易宴气到发笑,他一步一步逼近:“你有资格这么跟我讲话吗?”
易知秋搭答不上话。
“我问你,”易宴盯住他,声线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易知秋反应一会儿,才知道父亲问的是什么:“高三。”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易宴想起高三那年的暑假,他们从早到晚黏在一起,他当时只是以为两个孩子感情要好,打死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只觉得可笑至极,什么好朋友,都是狗屁!
易宴气极,他抡起手臂,狠狠剐了易知秋一耳光,“啪”一声,那声音太大,仿佛惊动了屋顶的吊灯,跟着晃了晃。
“高三?”易宴自嘲般扯了扯嘴角:“你骗了我这么久?啊?”
一拳加一巴掌,易知秋的嘴角裂开一个口子,正往外冒血,他腿脚发软,却堪堪撑住身子。
“骗您,是我的错,”易知秋尽量挺直背脊,稳声如山:“但喜欢他,没有错。”
易宴拽过他衣领,举高拳头,爆喝:“你还敢说。”
“别说了。”娄牧之眼眶熬红,他紧紧扯住易知秋的衣摆:“别说。”
易知秋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侧脸肿起来了,他拍了拍娄牧之的颤抖到发白的手,安抚他。
“你们是两个男人啊,”易宴嗓音冰冷,带着一点哭腔:“这他妈叫什么事。”
易知秋挺直的背脊映在雪光中,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喜欢一个人而已,很简单的。”
易宴一脚踹向他的肚子,没留半点情面,易知秋后背“哐当”一声砸在柜子上,摆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腹部一阵痉挛,火烧火燎的难受,夹杂着恶心的酸水正在往上涌。
娄牧之手忙脚乱的跪下去,他抓住易宴的裤腿:“叔,别打了,求求您,别打了。”
易知秋一手撑住小腹,压下翻涌的血腥感,却没有半点妥协的姿态。
易宴被迫停下,他的腿被娄牧之抱住,动弹不得。
“放开,”他阴沉着脸,咬牙说:“这是我们父子俩的私事,和你无关。”
娄牧之不敢放。
易宴往后一撤,膝盖眼看就要踹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