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牧之尤其受不了他又低又轻的声音,带着一点软绵绵的鼻音和沙哑,听起来像撒娇。
要命了。
娄牧之完全拒绝不了。
“你确定?”娄牧之指着这张不过一米宽的床,脸色有点复杂,这么窄的空间要挤下两个180cm的大男生实在是不太容易。
“确定。”
易知秋生怕他反悔一样,手脚利落地从楼梯爬上来,他把枕头甩过去,一骨碌躺倒在娄牧之身边,还抢走了他一半被子。
“这张床太小了,塞不下两床被子,咱俩盖一床。”
娄牧之:“............”
易知秋侧身面对着他,一条手臂摊开,像是专门把怀抱留出来给他。
“不是困了么,快躺下。”
娄牧之看了看他的姿势,像是在找哪个角度靠着比较舒服,他刚准备往后倒,又想起来:“还没关灯。”
“我来。”
壁灯在里侧,易知秋伸出长胳膊,摸到了亮堂的白瓷砖,手指往上移,咔哒一声摁灭了,宿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刚躺下去,娄牧之就觉得挤,易知秋手臂环过他的肩背,娄牧之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手臂贴着手臂,小腿搭着小腿。
两人都换上了夏天的睡衣,薄薄一层布料根本挡不住肌肤灼热的温度,才过了一分钟,背脊就已经汗涔涔的。
娄牧之翻了个身,面向了另一侧。
易知秋抱着他没动:“怎么了?”
“太热了。”娄牧之在黑暗中问他:“你不热?”
胳膊跟脖子接触的皮肤面积捂出了汗水,说起这个,易知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一整条手臂都有了湿意。
“好像有点,”易知秋手臂从他脖子下缩回去:“那不抱了。”
“嗯。”
娄牧之闭上了眼睛,想尽快进入梦乡,他把两条腿并拢在一起,尽量减少与易知秋的肢体接触,但他努力了良久,困倦不仅没了,意识反而愈发清醒,尤其他还躺在外侧,右腿仿佛动一动就会掉下去,他只好抬起腰,往里侧挪了点距离。
易知秋挺尸一样不敢动,问他:“睡不着?”
娄牧之慢悠悠地说:“我又不能秒睡,不得酝酿一下。”
“哦。”
为了给娄牧之留出位置,易知秋使劲往里侧挤,整个后背贴上了冰凉的墙壁,奇怪的是,没了触碰也没了拥挤,他的体温反而愈发往上升。
两人间没了语言,宿舍的窗帘没有拉严实,缝隙里透出一丝光亮,香樟树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四周陷入了莫名的安静,连那聒噪的蝉鸣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