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沉。
“你想干什么?”
娄牧之摁住她握刀的手,压向自己脖颈:“不是要我的命么?来,您一刀下去就解恨了!”
嗓音依然低沉,裹着破碎的严寒,却掷地有声。
原来不是要对付她,林夕瑜稍稍松了一口气,嗤笑道:“杀人要坐牢的,你他妈当我傻?”
她要抽手,却被娄牧之死死摁住,下一秒她的手被拽着往下一划,刺穿男人的皮肉。
那点点鲜血渗出,沾湿了林夕瑜的指尖,她顿时瞪大双眼。
“杀了我,”娄牧之冷着面庞,没有停下的趋势,更用力将尖锐的顶端对准脖颈,刀越嵌越深:“杀了我,我们就不用互相折磨了。”
转瞬间,两滴血彪溅到林夕瑜脸上,温热液体像灼烈的火花,烫得她眼皮一跳。
“你疯了?”
眼前的男人仿佛化身为一个手持尖刀的地狱罗刹,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绝望。
林夕瑜感觉压住手背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瑟缩着后退,一手抵住男人不断靠近的胸膛:“放开我!”
“疯子!”
鲜血簌簌坠落,弄脏了灰色的珊瑚绒地毯,就像枯萎败叶里残存着一朵艳丽而诡异的花。
“你他妈放开,要死滚远点,”林夕瑜手脚并用地挣扎。
男人力气太大,死死按在脖颈处,鲜血浸透白裳,晕染成一片刺眼的红。
娄牧之垂首,那眼神似锋利的刀,一刀又一刀剜着林夕瑜身上看不见的地方。
鲜血,尖刀,这副场景让她短暂恍神,生命中不可触碰的回忆如潮水扑面而来,凶猛异常,揪心的疼痛灌满胸腔,随之而来的还有恨意,似喷薄的岩浆,烫得她手指尖都在颤抖。
林夕瑜眼眶赤红,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你害死我老公还不够?现在还想害死我吗?”
听到这句话,娄牧之麻木的面容微动,他垂下眼,眸里一片阴鸷:“顾汪洋死了,那是他罪有应得。”
“呸,”林夕瑜咬牙切齿:“去他妈的罪有应得,如果不是你,我老公怎么会死?”
娄牧之面不改色:“顾汪洋是变态,他恋|童,他该死!”
“你说谎,你这个骗子,”说到这里她情绪激动起来:“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碰见你这个瘟神?我养你长大,给你吃给你穿,结果你害得我失业失意,家破人亡……我要点钱有错吗?有错吗?”
恩惠摆在嘴上,猎刀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