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欲,”孟亦舟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更轻柔了一点,“我总觉得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人这一生确实能碰上很多人,但真正能触动到彼此的却寥寥无几。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她叫江月雯,是个很有魅力的姑娘,花前月下的那些浪漫招数我也不是没试过,但我好像没办法百分百专心,事实上,除了电影,我对很多事都无法专心,这一度让我感到困扰,好像情啊爱啊的就这样了,大部分人这辈子也许只能拥有一份平庸的感情,我大概是平庸的亿万分之一。”
说到这,孟亦舟停顿下来,他珍惜地抚上沈晚欲的侧脸:“但是遇见你,我明白了一件事。”
沈晚欲眼睫轻轻地颤着,紧紧地盯着他,呼吸都放缓:“什么?”
孟亦舟执起沈晚欲抚过尘世的手,放在心口:“我尝到百分百的滋味了,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
“这和你是男是女,贫穷或富有,都没有关系,”孟亦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你和我是平等的,明白吗?”
想要势均力敌也好,诚实坦荡也罢,哪怕是沈晚欲的欲言又止,想触碰又收回手,孟亦舟全都看在眼里。
“本来想多给你一点时间,等你说服自己,心甘情愿的朝我走来,但是昨天事发突然,希望我没有冒犯到你,”孟亦舟顿了片刻,像是在思考怎么说才合适,“还有一件事,我马上要去德国,最少两年,中间一有假期我就会回来,但异国恋总归会辛苦,我不是什么天真的人,也权衡过利弊,只是跟你比起来,好像所有东西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如果错过你,恐怕这一生,我都会遗憾的。”
大部分公子哥追求别人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高傲的用一点爱垂钓更多的爱,孟亦舟无疑是其中的异数,他把自己掰开了揉碎了,把一切好的坏的,毫无保留的在沈晚欲面前摊开,悉数赠与他。
他为爱躬身,赤诚热烈,也珍贵勇敢。
一个虔诚的吻落在沈晚欲右手小指:“我知道,这些话应该在接吻前就说,顺序颠倒了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沈晚欲胸腔潮湿,眼睫微颤,明明感动得不行,嘴上还在说他狡猾。
“如果你不怪我,那能不能认真考虑一下,”
后面几个字音孟亦舟不由得放轻,也变得小心。
“当我男朋友?”
期盼已久的东西终于到来,像玉珠落盘,叮铃当啷晃动着心脏。
无端的,沈晚欲忽生一种感觉,明明很多故事都还没有发生,又像从开头就埋下了隐喻的伏笔。孟亦舟给过他那么多暗示,都被他选择性地回避了。
阻止一朵花凋零最好的方法,就是阻止它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