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放他走吧。”管家很少会这么吼他。
只听到临祁小声哽咽着,连吐着的字眼都模糊了起来,“我真的放下不该有的仇恨,竭尽全力,想跟他在一起了.....”
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原谅他,甚至连一点点不情愿的,看不起的施舍,都没有。
“你就是错的离谱,从一开始就走了歪路。回不了头了,他要是再不离开,你想眼睁睁看着他,真的死在你面前,才满意?”管家好心开导他,无法再容忍他这么固执,偏执下去,彻彻底底的从头错到尾。
眼眶里的血珠,混着晶莹的液体,滚落至临祁的脸颊,下巴,他将头低着很沉很沉,周边都被黑暗包裹着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就算现在天色亮堂了,光明也不会眷顾到他身边。
临祁看着穆久被推出手术室,进入了安全病房之中修养。
那个孩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他只知道,穆久不想要那个孩子。
孩子就像莫大的耻辱,才从身体里分割出来,恨不得立马甩掉。
他竟然奢求妄想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为了这个耻辱留下来。
管家从护士手里小心翼翼的抱过那个孩子,想给临祁看看,只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没任何的心情,还有勇气去看上一眼。
不敢看,一看就连带呼吸都疼的厉害。
他是沙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勇士,这时却成了胆小,软弱,克服不了心魔的懦夫。
到了深夜,药效才从穆久的身上散去,但是全身依旧酸软无力,四肢也麻木。
护士已经离开了,病房内空荡荡,黑漆漆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忍着疼痛,用被针管插到青紫,颤栗不止的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然后一刀,一刀的,往手腕上割去,很深很深的,划下伤口。
新伤覆盖旧伤,血液止不住似的喷涌而出,滴答滴答的掉落到雪白的被子上,直到染红了一大片,宛若寒天冻地,白雪皑皑中,绽放枝头的红色梅花。
在枝桠,嚣张的,肆意的开放着。
等到护士重新回到病房,看到那红艳艳的一大片,立马惊慌失措地摁着床头的呼叫器。
临祁手上提着的保温盒,啪嗒一下,掉落在地,清脆的响声,在长长,冷清的走廊里回荡着。
是梦里的场景,下的诅咒终于不期而遇,窒息感冲上临祁的心头,涌上脑海,他看着浑身是血,穿着白色病服的穆久,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好似泡沫,还来不及触碰,就要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