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鸳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劲来,将刚才的事暂且抛之一边,打算先专注眼下,便往屋内飘去。
生日歌,是有人在过生日吗?
进入宅子中,符鸳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长条宽阔饭桌最上乘的位子,坐着一个面目俊朗,五官深邃浓色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板正的身姿顶着深色西装。
优越的面孔却始终笼罩着黑影,两眼中如同雄鹰般尖锐犀利,轻轻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女人,一身法式暗色酒红裙,仪态端庄。
海藻似的长发被挽起在脑后,柔情的眉眼之间含着谦和内敛。
她......是姐姐的母亲?
如果她不是听见姐姐亲口说,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优美温和的女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屋内实在是太大,不知道是不是过生日的缘故,大部分的灯光都被关掉了,剩下窗户外斜着进来的余晖苦苦支撑,房间显得有些昏暗瘆人。
佣人们齐和唱完了空有声音毫无感情的生日歌,便停了下来,识趣离去。
小濯,今天是你生日,许个愿吧。女人温和道。
戴着生日帽的小男孩转眼看了父亲的脸色,那愿望,父亲母亲,可以为我实现吗?
他说话之间还带着的不是孩童的天真和此时生日的期待和欢乐,而是唯唯诺诺。
男人始终冷着眼,没回他。
女人淡淡一笑,小濯先许吧,不知道八岁的生日,小濯要许什么愿望呢。
许濯收回目光,点点头。
然后双手交叉叠放在一起,放在下巴处,闭眼许愿。
并将愿望念了出来。
我希望,姐姐能够轻松一点,快乐一点。
此话一出,女人面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含着笑的眸子也逐渐染上暗色。
你,你说什么?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许濯吓得手指抽动。
你怎么可以许这样的愿望?你姐姐是我们指的日后许家继承人!你凭什么为她许这样的愿望,你这是要害了她!
哪位站在顶端的人没经历过这些?这些躲不掉的!女人的表情狰狞,双手砸在桌面,与刚才温和端庄的她判若两人,有这样的想法,我看你是想毁了她,想毁了许家!
八岁孩童的脸上满是慌张,母亲,我,我没有!
卑微的辩解在情绪失控的人面前格外无力。
他害怕地后退,女人的面孔凑上来,好似能活生生吞了他。
母亲。
一声冷淡的叫唤声打断。
转头看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浑身埋藏在阴影下,我写完了。
短袖伸出瘦细的手臂,乌黑的长发留到肩边,疲惫的眼袋呈现灰淡鸦青色。瞳眸中是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淡漠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