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嗯,今天也是荀靖之被第五岐迷得死去活来的一天。
第197章渡河1
高平郡王雅好音乐,郡王的家仆请一位年长的歌人去郡王的府上坐一坐。歌人能弹琴,抱琴上了马车,高平郡王的家仆提着灯笼跟在车侧。
天早就黑了,街上少有行人,街边的水道中有鲤鱼用尾巴拍打水面,偶尔发出声响。
歌人问家仆,这是只有他去,还是有人与他同去?家仆说郡王只让他找一位歌人,没召别的人过去。
歌人说:“我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高平郡王的家仆笑他:“怕什么,我们郡王又不吃人。”
“我听说郡王不蓄家妓歌人,想必郡王不苟言笑,那肯定威严极了。郡王是知音之人,我唱错了,郡王能听出来。我当然要有些紧张。”
“老哥哥,你看你也是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按理说也该见惯大场面了。你这话说的,我们郡王是什么人,且不说我们郡王凶不凶,他就算凶,又不欺男霸女,你难道会更怕我们郡王这样的人?况且你不是见过我们郡王嘛——上个月月末的时候,我陪我们郡王赴宴,是高将军的酒筵,我那天见过你。郡王听过你唱曲子,高大人又夸你什么曾经生饿行云饱了行云的,我记得高大人夸你了,这才找的你。”
“响遏行云……郎君过奖了。我已经开始变老了,当年声音好,如今哑了不少,唱不得高调子。”
“能唱就行。啊,我听说你以前住在建业,做过毗陵周家的座上宾,你怎么跑到会稽来了?这里可比不上建业吧。”
“我是在建业住过一阵,后来唱了一句不该唱的曲词,惹恼了人。”
“哟,你唱了什么,可是开了主人的玩笑惹恼了主人?你们这些歌人,有些人偏爱说些戏谑话逗人发笑,但是胆子大的时候,连主人的玩笑都敢开,非得挨了教训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不曾开谁的玩笑。那天唱‘春’字,我唱了一句‘如许伤心家国恨,哪堪客里度春风’1,一位大人说我扫兴,把酒泼到了我身上,说我有一身北风里的尘土气。建业……我不能留在建业了。以前我以为我可以唱一辈子曲子,后来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如以前了,我的心慢慢就冷了,就想来会稽这样的地方攒钱买一小块地,以后不唱歌了,种地。”
“那周家的人是什么小心眼的东西,难不成天天唱‘江南好’吗?好个屁。他周家过得好,我过得不好。你看你过得比我好,还想着买地,我是个仆人,不得自由呢。”家仆说:“不说那些,所以你不是见过我们郡王嘛,我们郡王绝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