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安世似乎有头疼的毛病,过去几天都没有上朝。
在这一天,房安世终于骑着马出现在了路上。天气微冷,他让马侧的仆人去为自己买一个刚烤出来的炊饼。
残月未落,天色尚黑,房安世穿着一领狐绒披风,他侧头和马侧仆人说话时,第五岐看到他的颔下有……一道伤疤。一道本来被狐绒遮住,因为他侧头的动作,露了出来的,伤疤。
一股寒意冷彻第五岐的骨髓,几乎要将他冻在原地。
他的耳朵中回荡着三个字的声音:颔下疤。
他托清正买下了房安世府邸旁边的一处宅院。
然而不久后,他收到了长公主的来信。信函中除了有长公主的信件外,还装了一封房安世手写的文书。长公主在信中问他熟不熟悉房安世的字迹、事情的进展如何,在信的最后告诉他,泽晋在发现他不在沭阳了,在暗中派人找他。
第五岐于是先回了沭阳。
长公主不希望泽晋被卷入和北方以及房安世有关的事情中,从不对泽晋提起“柏中水”到底是谁,也不为他被误解的身份辩解,甚至承认了柏中水是自己的男宠,而自己偏爱他。
“柏中水”不方便到处露面,长公主承认他是自己的男宠,自有考虑:她将自己的威势以偏爱的形式借给了“柏中水”,人们可以轻视一个官职低微的小官,可是人们不能不给她面子。“柏中水”是她所偏爱的人,那么“柏中水”当然可以恃宠而骄,不经常露面、不出席他不喜欢的场合,他还能够借她的权力处理一些靠自己不太容易处理的事情,借她的庇护摆脱一些多余的纠缠。
不过“柏中水”不太好摆脱泽晋的监视。第五岐担心再被泽晋监视下去,他去过建业、还会去建业、以后在建业的各种行踪,迟早都会被泽晋挖出来。
于是长公主对自己的女儿说了一次重话,她对泽晋说泽晋不该一直盯着柏中水看,柏中水是她的爱宠,不应当被她的女儿一直盯着。
泽晋去了建业。随后,“柏中水”被陛下叫去了建业。
柏中水……第五岐终于以柏央的性格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他光明正大在德邻里置办了宅院。
柏央如何,第五岐如何?
第五岐有时候看着铜镜,似乎能从自己的身上看到柏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