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靖之没有等到车轿行驶到府内后再下车,而是在府门前就下了车。家仆小跑过来为他撑伞。
仆人为荀靖之撑着伞,柏中水在细雨中向荀靖之问礼。
荀靖之点头回礼,问他:“柏大人有事找我,怎么不进去等?”
柏中水说:“郡王的府邸,不是我能随意进的。”
“家仆无礼了。”荀靖之虽然这样说,却没嘱咐家仆下次看见了柏中水就放他进去。他只是客气地说一句罢了。他问柏中水:“大人有什么事找我?”
柏中水说:“郡王,有人想杀我。”
“谁呢?”
“我不知道。”
“那柏大人应该去报官,为什么在这儿?”
柏中水说:“我害怕了。”他说这句话时,就那么静静看着荀靖之,他没有故作可怜,只用平常的语气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如果他装出可怜的神态想要从荀靖之这里寻求同情,荀靖之想,他一定会嘲笑他、讽刺他的做作。可是柏中水没有。
家仆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荀靖之接着更明亮的烛光看见了柏中水衣服上的血迹。他最初误以为那片深色的痕迹是水痕,可是他现在看清了,那是血的痕迹。
荀靖之轻叹了一声,道:“柏大人,和我进府,喝杯温水吧。”他问柏中水:“柏大人可知道谁想杀你么,或者,你猜猜,会是谁下的手?”
“录公的侄孙卢雅。”
荀靖之对一个家仆说:“拿了我的名帖,去请卢雅过来,就说我今夜请他看一幅画。由不得他不来。”
“是。”家仆领命。
荀靖之问柏中水:“柏大人报官了么,若是报了,官府会处理其他的事情。你还希望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