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彦一手插着兜，一手捏着电话，整洁干爽的短发贴着他的后脖颈，不知道是光线原因，还是他刚洗完澡视线朦胧，傅知言第一次发现祈彦的脖子很白，甚至有种不健康的白。他想起祈彦曾经在医院昏迷的半年，想必那场撕票事件，给他的身体必定造成了不少的损害。
他隐约想起，曾在办公室看到祈彦吃的药，好几种药瓶，都不知道是治什么的。
“但是签程显，你不觉得很没意思吗？”忽然，傅知言听到祈彦这么说道。
傅知言愣一下，继续听下去。
祈彦继续道：“程显已经是一线了，祈嘉找你，不过是为了巩固一下程显的团队而已。庄小姐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团队里，你似乎占据的主导性并不大。”
这是他第一次在庄媛面前直接剖析要害，内容赤/裸，态度坦荡。
庄媛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傅知言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的祈彦模糊的轮廓，似乎看见他勾起了一下唇角，是那种得意的笑。
“想必不用我说，庄小姐应该也知晓我和祈氏影业是什么关系。”静默半晌，祈彦直白道，“《剑川天河》这个项目是我从爱喵手里在祈氏影业资源置换拿到的，而我的人，必然也是比祈嘉的人要更强。庄小姐难道不想在一个自己能占据主导性的团队里，并且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捧上顶流的位置，那一定很有挑战性吧？”
他明明是在询问，庄媛却听到一种笃定。
她必须承认，祈彦这番话对她诱惑性太大了，几乎让她一瞬间下了决定。祈嘉和祈彦同时向她发出邀请，一个是国内一线头部公司，而签约的艺人又是目前的顶流程显，另一个虽然背靠祈氏，但却是一个三无公司，怎么选，似乎不需要犹豫，只是她了解到在天启的案子里占据了决定因素的祁彦是这个公司的总裁，她一时产生好奇，想看看这对兄妹接下来会怎么说服自己。
如今，她听到祈彦这番话后，这场拉锯战已经落下了帷幕。
“祈总，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庄媛评价道。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祈氏的二少爷有这般能力，在传闻中，他似乎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庄小姐说笑了。”
傅知言看见祈彦低头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软，和窗外的飘过来的云相得映彰。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着祈彦，以前他见到这人就神烦，现在却能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甚至在一个小时前，主动邀请他和自己同住一间房间。
真是疯了。
思绪还没走完，祈彦忽然转过头来，他眉眼含笑，手中的电话并没有挂断。
傅知言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并没有说话，只是站着原地和他对视，似乎是在等他打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