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人双手撑在他两侧,好像把他当成了做俯卧撑专用的瑜伽垫,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本来这屋里就闷,应该把空调调凉点。
这是色-诱,是明目张胆的色-诱。
冯浩然在那边嗷一嗓子,他喃喃答应道:“没事,还活着。”
言开霁琢磨着他得转个话题,否则这气氛过于尴尬,谁知道谢潮生下一步会不会干点严刑拷打逼问顾游情况的事,于是他问:“空调遥控器在你这儿吗?”
谢潮生垂着睫毛,一眨不眨看着他眼睛,没说话。
言开霁只好又问:“你热不热?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下?”
他真希望谢潮生能听懂他的潜台词:不管你热不热,我挺热的,大夏天的要不咱别这么挤着好吗?
可惜谢潮生还是没说话。
他只好又问:“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谢潮生这才想起来似的,从另一头拿起来个东西,顺手拍下旁边的小夜灯,昏黄的灯光里,言开霁看到了一只绒布盒子。
谢潮生就在他面前打开了这只盒子,里面有一枚亮晶晶的戒指,不算大,但成色不错,他知道何初谦家里有两个钱,买个戒指不在话下。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他也许正要和小琉求婚。一切顺利的话,就会在明年的现在,成为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的时代先锋。
他到底对小琉怀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思,应该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言开霁绝没有想到,何初谦的求婚戒指会在这样一个戏剧化的场景下,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眼前。
他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的一点一滴来,夜深人静适合怀念过去,让人很难不回忆起一些该死的逝去的友谊。
军训的时候他们前后排,成天聚在一起唠嗑扯皮,一来二去熟起来,体格子羸弱的顾游军姿站了一半晕过去,何初谦扛着他就往校医室跑。
原来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何初谦不是个好男朋友,甚至根本不是个好人,他内心有无数的阴暗面,可他确实是个合格的朋友。
“求婚戒指。”言开霁看着那枚闪光的戒指,他的胸脯在黑暗中上下起伏着,唇角扯了扯,用气声说:“还是别求了的好,他俩要是结婚了,这一辈子得有多少动物倒大霉?”
谢潮生低头看着他,像是能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似的,“这是你的感受?”
言开霁一时间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动作有多奇怪,他直愣愣看着谢潮生,才在他这句问话后如梦方醒,立刻如闪电般向后缩去,靠在何初谦缩成一团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