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别墅,大大小小的泳池全被清空封锁,唯独只剩下后院的池塘是一方安宁之处。
“老林,”辛宴庭的情绪特别淡,平静道,“我心情不好,划会儿船也不行吗?”
“那我安排两个保镖守在岸边——”
“stop!我还没疯,”辛宴庭低眉望着老林的眼睛,“请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半个小时,再派人来找我,行吗?”
管家为难地叹气,还是答应了:“少爷,您要划什么船,我先去给你准备。”
“就那辆简单不遮阳的皮艇吧。”
*
辛宴庭食言了。
他在泽西岛的庄园泳池里“溺毙”过两次,从此被禁了单独游泳,回国后,更是连进泳池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唯一能发泄情绪的,只有他卧房中那面够四人躺的浴池。
他怎么会想死,他只是一时失神,精神恍惚而已。
若是有那么在意,早在秦巷来找他的第一天,他就溺死在卧房浴室中。
划船曾经是他发泄情绪的最常用方式,可后来便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偏好。
他也没有多喜欢划船,只是想碰碰水底那片凉透心骨的冰凉寒冷罢了。
所以当全身没入水中后,他觉得整个身体连着心脏都被冰结了。
太冷了。
冷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
好像心里的凉意这才慢慢显出来。
他想,他已经疯了。
活了半辈子的教养和教育理念始终告诉他,遇到事,只需要忍耐和不断的生抗、默受,事情便总会结束,情绪是最无用的东西。
所以无论他的内心多么陨石坠落、火山爆发,他的面上,也只剩平静。
他在平静地发疯。
是秦巷先疯的。
秦巷将他也逼疯了。
秦巷这个人,活得太没原则,一下说爱,一下说不爱,又说爱,要追,又不追,永远三分钟热度,谁也不知道他明天会有什么想法。
他不会再信他了,他这个蠢货。
太难了,爱一个人。
每当辛宴庭将将有想法,有行动,迈开那一步,秦巷便后退一百步。
永远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