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庭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视线从场外收回,慢慢轻抬眼睑,视线不急不缓,望向辛色微:“辛总有话直说,犯不着兜圈。”
“ok,这个季度结束,国清鹊的财务报表依旧赤红,我仅代表总部,将正式暂停国清鹊的一切研究经费,”辛色微眯起了眼,望着他这个小弟鼻尖上的一抹黑痣,嘴角勾出笑意,话题扯出十米远,“阿宴,好几年不见,你这张脸倒是保持的不错,比起那些个代言人,恐怕更有说服力,医美做得不错,哪家医院,回头推荐我。”
辛宴庭:“……”
若不是辛宴庭眼神足够锐利,辛色微放下红酒杯的手恐怕要摸到他面上。
临走时,辛色微还在感叹:“果然国外的水土更养人,看看这能掐出水的皮肤,我看为减少经费,你不如听我意见,代言人什么的,再好好考虑,有句名话怎么说来着……我为自己代言。”
辛色微走罢,辛宴庭望着她喝剩的红酒杯,半杯红酒倒映着他的面容,他在无尽默色中,眼眸漆黑一片,繁密的睫毛下垂,眼里晃出沉重的不耐。
特助黎容在门边敲门,看见小辛总神色后,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辛总,时间到了。”
这是一场办得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发布会,同样亦是辛宴庭从事再创业生涯第一次遭遇的巨大滑铁卢。
发布会的尾声,辛宴庭在灯光人声中归于沉静,四面八方的嘈杂使得他的不耐到了极点。
他端坐在场座第一排十多位股东的中间,面前放着一顶小喇叭话筒。
全程,他说的话不多,到这会儿,他双膝交叠,整个身子沉入靠椅中,浑身生人勿近的气息能骇人三舍。
黎容时刻注意着自家老板的动静,在诸多不耐烦中,他家老板的沉闷不爽似乎到了另一个极点。
辛宴庭勾首,眼神示意他过来。
黎容半弯下腰,小声问:“辛总有什么指示?”
辛宴庭视线向座下某一处看去,神色冰冷:“三十二排末座那名男性,是不是一直在盯我。”
黎容朝指出的位置看去,明显怔愣。
观众席百来个位置,乌泱泱坐了一群人,可三十二排那人却突出的不像话。
他甚至只穿了最低调的墨灰色。
不怪老板在百人团中一眼相中他,这人实在生得俊秀,乍一开都叫人挪不开眼。
“辛总,台下所有的人都在看您。”黎容诚实道。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只盯我。”
黎容露出职业微笑,问:“辛总,这有什么问题?”
辛宴庭红唇深抿,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十分钟后。
辛宴庭第三次朝台下望去。
三十二座的灰衣男人明晃晃的视线,如水如烟,紧紧盯着他,依旧没有错开一眼。
两相视线交汇,辛宴庭面上晦色迸显,深深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