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沅将自己的茶杯撂在桌上,扭头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语气不快地道:“你如果没事情要说,现在就可以走了,我没心思陪你干坐着。”
说着没心思,她还是坐在椅子上没动。
沈蕴微抬眼,眉梢弯起一点弧度,“不错,超过一刻钟了。”
季清岚立刻觉得一股无名火往上蹿,她转头瞪向沈蕴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我、没、错。”
沈蕴微不就是想要她认错吗?
她偏不认。
沈蕴微眉间一动,她将茶杯放到桌上,淡声道:“真的没错吗?”
“对,没错。”季清岚无比坚定地道,“我知道你的来意,无非就是想要我承认一切都是我酒后醉言醉行,当不得真。”
“但我告诉你。”季清岚起身,往前倾身,挡住沈蕴微眼前的光,盯着她的眼睛道:“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是我真心想要做的事,既是真言真意,何错之有?”
“我不像你,是个胆小鬼,我敢作敢当!”
她眼神坚定得像是下一刻就要上战场杀敌。
仿佛之前躲了半个多月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蕴微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面上的笑意愈浓,像是粉色的玉兰花渐渐绽开花瓣,不浓丽,清雅淡美,依旧让人移不开目光。
季清岚被她笑得有些慌张,板着脸道:“你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为何要嘲笑你?”沈蕴微轻轻摇头。
季清岚鬓边的青丝垂落而下,她捏住那一缕青丝的尾端,轻声道:“若真要嘲笑,我也该嘲笑自己,明知心意为何,却不敢往前进一步。”
沈蕴微的笑就像是带着勾子一样,狭长凌厉的丹凤眸含笑望向季清岚,看得她不由紧张起来。
“你什么意思?”
“殿下希望我是什么意思?”沈蕴微不答反问,她松了那一缕青丝,往后微退。
季清岚立刻往前进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你快说,你口中的心意是什么?”
难道,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越着急,沈蕴微越气定神闲。
“殿下知道我两年前为什么会离京外放吗?”
“是因为季宣廷针对你。”季清岚一提起这事就来气。
“这只能算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离京。”
季宣廷的针对,同僚的陷害,让她更加顺理成章地离开京都。
便不会显得那么狼狈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