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菲菲回头看了眼,嘴角擒上抹玩味的笑:“蒋勋,你不是喜欢沈姜吗?这是她男朋友,我们在搞她男朋友,劝你别多管闲事。”
男朋友?
这不是沈姜的小提琴家教老师吗?
所有人的目光跟随金菲菲的话聚集在那个俊逸清致的盲少年身上,上半身光裸,下半身松松垮垮。
他双目无焦,脸上布满狰狞的愤怒,而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有嘲讽、有嫌恶、有看好戏,唯独没有同情。
就连平时最“善良”的韩香,也跃跃欲试想看金菲菲调戏纯洁少年。
一滴水落入墨汁,还能保持干净吗?
蒋勋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想起在父母离世前,他其实也是个好学生,沉默寡言,除了学习没有什么事情能激发他的兴趣。
他有远大的抱负,他的目标就是考上华大,带父母过人上人的日子。
后来父母去世,他本可以有很多方法继续接下来的生活,偏偏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
他忽然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能够跟金菲菲这些恶劣的学生混了三年,
他的愤怒来得毫无征兆,触及该死。
“搞你妈!”
高高的拳头扬起,毫不留情落下,将三年来的荒唐打得稀碎,打得金菲菲眼睛霎时肿成了馒头。
所到之处,遍地哀嚎。
“晦气!蒋勋,你他妈给我等着!”
大家都知道蒋勋打起架来不要命,他手上还有武器,打得又狠又准。
别说大块头马金武了,就是他们这么五六个人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他。
不再犹豫,一群人浩浩荡荡逃走了。
临走前撂下狠话:“死瞎子你给我等着!蒋勋你也等着,别让我逮到!”
晚霞渐退,夜幕中,大朵大朵乌云堆积成团,朦胧的灰雾笼罩在破旧的居民楼房上,灰暗、萧条。
路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灯光落在少年的脸庞,是诡异的安静。
周鸣耀沉默地斜靠在墙面,胸膛来回起伏,两只手紧紧攥住裤腰,用力到青筋爆起,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暴行里走出来。
蒋勋把他散落在四处的衣服收集起来扔了过去,少年毫无知觉地靠在那里,忽然发疯一样到处寻找着什么。
他身上已经冻得发紫,而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也不是找他的盲杖,而是手机。
蒋勋眉头紧拧:“喂,衣服在这里,你找什么呢?”
“手机,我的手机呢?”他大口呼吸,两只手在地上疯狂摸索,摸得掌心发黑,急得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