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鸾煞的汇报后,我若有所思道,“皇上你要重新调查当年有关温家叛国的案子,王家不可能坐以待毙吧,只是,王学夔这个时候去找霍风做什么?霍风现在也同样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啊。”
“当年王家污蔑我外祖父和舅舅,呈到御前的所谓证据,本就经不起推敲。不过是......”不过是先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啊,这事时隔多年,王学夔大概料想朕也掀不出什么新水花,拿不出什么翻案的证据,所以没在怕的。当然了,这不意味着他会因此掉以轻心。此刻去找霍风,可能是试探霍风的虚实,看看能不能寻求多一重保障吧。”翁斐借着烛光,擦拭宝剑,然后忽然兴起,“逢春,朕教你舞剑吧,可有兴趣?”
“自然。只是臣妾没有练武的底子,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操练才能舞态生风,翾风回雪。”
“没事儿,朕知道这非一日之功,朕有的是时间手把手调教你,只要你愿意。”
我从翁斐手中接过那一把以陨铁锻造的利刃,缎纹细腻,乌木剑鞘上镶嵌着龙头宝玉,隐隐透着王霸之气。
“皇上打算如何翻案?”我的目光由剑羽寒光处转向了翁斐。
翁斐思忖片刻,将他昭雪的计划一一说与我听。我闻言色变,消化了半晌。见他冷静的面容下隐含悲愤,不免感到心疼轸恤。我站起身来,抚了抚翁斐落拓的眉宇,踌躇许久后,终于对他道,“皇上,臣妾也愿献上一策,兴许可以帮助你更快为懿德皇太后她们的死申冤......”
瑞雪兆丰年,大半个京城素裹银装。元宵佳节才过,春节的余味仍在,家家户户门口贴的春联字迹犹新,大红灯笼没来得及摘。正月二十是王学夔的六十大寿,纵使王家已经低调了一整个冬天了,可这样的日子也免不了大肆操办一番。
“听说了吗?今儿王丞相六十大寿,皇上跟皇后娘娘都会来呢。”寿宴上,枢密院杨泉延举着酒杯,跟同席而坐的礼部尚书林熙斌议论道。
一旁的漕运大臣罗定邦听了,插话进来,“王丞相不愧名公钜卿啊,连皇上都来为其贺寿,可见声望之高。”
杨泉延知道罗定邦与王家沾亲带故,知道的内幕或许会更多,于是凑到他跟前,“王家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前些日子不还在舆论的风口?听说还有老百姓夜里悄悄朝王府大门扔臭鸡蛋被抓了呢。”
“啧啧,你就不懂了吧,王氏世代簪缨,哪有儿那么容易栋折榱崩?区区贩夫皂隶怎么能撼动地位根深蒂固的名门大族?”罗定邦不以为然。
林熙斌向来清正,不屑与眼前二人多言,只淡淡道,“正所谓,群威群胆。二位大人也需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啊。”
“林大人言重了。若说百姓似万顷江水,朝臣如一叶扁舟,那抬头一望便是主宰万物的皇天。皇天调动气候,只若它仍愿意庇护舟楫,不化洪雨狂风,水便翻不起波浪。”虽然皇上人还未至,但罗定邦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拍马屁为其预热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这一声嘹亮的宣礼,在场男男女女似潮涌般起身相迎又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