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一扫,这家伙写的是行草书法,颇有赴速急就,纵任奔逸的气势,仿佛将此人直白潦狂的性子呈现在纸上了,难怪翁斐总骂他放肆不听训。可是认真细读,却发现他的字里行间始终秉着至诚恭敬的态度。这倒与我心里不羁不恭的形象相违和了。
第208章
“怎么看得那么入神?”翁斐微微含笑,不知何时立身在门槛外。
折子悬在半空,我倥偬抬眸,“是臣妾僭越了。臣妾本想在架子上寻本书看,但见案前有陕地巡抚百里大人递上来的奏章,于是就被吸引了目光。虽从未见过此人,可却总有耳闻,便好奇多看了一眼。”
翁斐肩上湿了一小半,大概是斜风送雨,伞也兜不住。他走向我,轻声道,“百里涟是个容易惹人嫌的,在京中老得罪人,连朕都敢冒犯,赶去外地最好,大家都清净。”
我双颊浮上笑意,前去挽着翁斐的胳膊,将他拉去南侧的御池房,“若今日没看这份折子,我大概也会和群臣一样,以为皇上是厌弃了百里涟‘不懂做人’,才会把他赶去陕陇。”
翁斐随进了御池房,一边抬手解扣,一边饶有兴致地问,“哦?怎么说?你在折子里看出了什么?”
我替翁斐宽衣,嘴上不忘先为自己讨个赦免,“皇上得答应臣妾,不怪臣妾妄议前朝是非。”
翁斐点头应允后,我才道,“臣妾原以为百里涟是个目无尊上的,可是他亲笔敬上的奏章里态度谦卑真诚,与传言中相差甚远。这折子虽是汇报陕地近期的军务情况,但题眼不离尹家。联合之前听说过百里大人多次弹劾尹釜元帅的消息,臣妾便斗胆猜想...皇上指派百里大人去陕地并非是因为嫌弃他,想他滚得远远的,而是......”
后半句话我还未脱口,翁斐的唇便堵了上来。
他身上只剩下里衣,靠近我时我隐隐能隔着薄衫感受男人炙热的温度。“朕的这点心思都被你看光了。”
我微微赧然,低喃着,“皇上...臣妾错了,不该乱说。”
“哪里有错?你我本就是裸|呈相见的关系,无论身子,还是这颗心。”翁斐说着,拉起我的手抵在他的胸膛。
浴池房氤氲着水汽,朦胧的烛光透过柔白的帷幔暧昧地晃动。空气骤然升温似的,翁斐双眸痴缠,性感的薄唇越靠越近...
当呼吸胶着在了一起时,危险的信号炽烈了起来,我轻轻挣开他的手,往后仰,拉开些许距离,自持道,“臣妾等待皇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沐浴过了...还是先不打扰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