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做了亏心事儿,面对黄秾烟的诘责,他不想回答便讷讷缄口。还是翁斐站在上苍视角解答道,“你说为什么?吴跃蔷在京中的靠山就是陆河,陆河收了吴跃蔷那么多贿赂,尤其是在蝗腐案这样事关民生大事的案子上败露了。这一倒台,供出他这个京中的上线可怎么办?”
翁斐接着朝黄秾烟心头插刀,刻意又问陆河,“吴跃蔷入狱后,经朕亲审,在认罪书上留下了你陆河的名字。为何行刑前的一晚会突然将供词改口,抹掉关于你的一切?”
陆河头冒虚汗,抬眼见高踞王位的年轻男人身后那因光线折射而来的宽大影子,仿佛有一股无声的压迫感朝自己袭来。他不得不屈服,再次将自己犯下的罪孽重述,“微臣当时发现宸妃娘娘是吴跃蔷与家丁的妻子行苟且之事才生下的女儿,在烧了他全家之后,便以他唯一在世的香火为要挟……吴跃蔷这才不得不改了口供。”
第133章
如五雷轰顶,直接炸裂了心房。义父...竟是自己亲生父亲?而且...还未相认他却已经白骨森森了……难怪从小以来,那个做家丁的养父总对自己动辄打骂,而义父却对自己格外照顾……才解身世之谜的黄秾烟险些晕厥过去。在座众位听客也都大惊失色,暂且忘记了要保持往素管理有加的斯文表情和娴雅仪态。连我也不禁感到惊愕。
翁斐紧接对陆河正式判刑道,“陆河,数次贪赃受贿,迫害中良。为一己之利,放任百姓在水火之中,置我朝子民性命而不顾,使本可以减少损失和伤亡的事态发生恶化。除了洛阳蝗灾,还贪匿了前两年蜀地震后的部分赈灾款。从即日起已经被革职的陆河数罪并罚,十日后斩首示众,家中亲眷发配边疆二十年,剩下的奴仆一律发卖充公。至于黄秾烟,立刻削去妃嫔身份,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眼见苦心织造数年的锦绣高楼霍然坍塌,黄秾烟彻底昏死过去。朝为荣华,夕为憔悴,亡德而富贵,总是要还回去的。
喝下一碗碎冰梅子汤,我在杳杳浓枫下纳凉。离秋天还很远,袖珍的枫叶也没熟,一簇簇生长着,掀起了一股绿油油的风。木槿一边替我摇扇,一边吐了口恶气,“真可惜奴婢当时不在场。宸妃作恶,在背后谋害娘娘和大皇子,终于得到了该有的报应!真是大快人心啊。”
报应?就这?比我预想中的惩处更轻了些。我苦笑道,“皇上终究还是看在两位小公主的份上,饶恕了她。幽居冷宫又如何?有手有脚有头脑,保不齐还会再出来呢。”
木槿也不禁陷入担忧,“听说昨夜她的旧仆还在冷宫里跟守门的太监闹呢,非要去太医院请御医给宸妃看病。这般闹腾,莫不是想博取皇上的注意?”
思来想去,我对木槿吩咐道,“你派人去盯着点锦绣宫,若淑妃出了自己寝宫,立即向我汇报。”
没过两日,木槿收了消息,对我道,“娘娘,方才下人来报,淑妃娘娘的母亲和姑母今早入宫来探望她了。现下淑妃正亲自送两位夫人出宫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