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慰的回信中寥寥几句,却充斥了无限失意与悲寥。他答复道,“江山情仇愁几何,可怜儿女造弄多。折戟沉沙战已殆,朱颜不在红妆改。”
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得知我改嫁,然后屡屡战败的时刻吧...
窗檐外一片溟濛叆叇,烟迢迢,水迢迢,燕子分飞,双蝶少。只觉得冷清萧寥。或许是心境倏然如此吧,才会惆怅难言,愁绪万千。
中秋将至,天上的月盘一日赛过一日的姣好圆满。我借着月光,披衣踱步至水榭处,倚在栏边赏景。水面粼粼银光,跟来的杜欢姑姑见明月光华太盛,干脆熄灭了手中烛光,静静立在我身侧。
见我举目望月,许久后又垂眸,幽幽叹息。杜欢不禁关切道,“明日中秋,宫里举行筵宴,到时候一堆人要应付。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明晚入宫的贵宾里,哪些人会来?”
杜欢思忖片刻,方答复道,“往年能有资格入宫参宴的,除了亲王啊、郡王啊等各类皇室贵族,还有皇上钦定的文武廷臣以及他们的家眷。热闹得很呢。”
能被皇上钦点入宫赴宴的朝臣,想必都是位高权重那几位,或者就是朝中新贵。至于刘禤和木良似乎往年也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刘家跟木家不来也好,见了反而尴尬。
我轻松了些,复又问道,“襄阳王之前几年都戍守在边关,今年想必也在受邀行列吧?”
杜欢点了点头,“前些年就算襄阳王不在京中,但是襄阳王妃以及世子他们也不会缺席的。今年襄阳王在战场上虽没有立下战功,但多年来劳苦功高,自然不容怠慢。”
我低头,沉思默虑。深居宫中,倒是许久未见襄阳王了,此番若出现在同一场面,他出于父辈的关怀,必会对我诸多关注,我何不趁此机会...
正为明日演算时,水波倒影的墙面上,一道人影的出现忽而遮住了波光...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转身,只见翁斐向我走近。与我眸光相对时,他不由温柔地笑了。然后问,“方才在说襄阳王?”
“不过是跟杜欢姑姑聊到了明日进宫赴宴的贵宾,偶然提起了襄阳王。毕竟这些皇室贵戚,朝廷重臣里,臣妾就只认得他一人。”
翁斐上前一步道,“逢春,如今你腹中怀有我们的孩子,明晚必然会备受瞩目。那些恭维奉承,你淡然置之便好,无需诚惶诚恐,现在是他们想上杆子巴结你呢。”
我淡淡苦笑,“以前臣妾在京中默默无闻。但现在,一朝侍奉君王侧,外面那些人恐怕早就好奇臣妾长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