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贵人?可是刘府那华姨娘后家的远亲?先是靠着婉转的妙音入了后宫,如今竟晋封为贵人了?
翁韫未必听不出淑贵妃在故意揶揄位份低的昆贵人,只轻笑道,“昆贵人向来只肯为皇兄开嗓,也就贵妃娘娘面子大了。”
公主话音刚落,就见侍女从外来报,说是太后身边的女官毓欢姑姑来了。
迈着盈盈莲步而来的毓欢福了福身,恭敬道:“参加繁昌公主,参见贵妃娘娘,太后今晚有请繁昌公主去畅春苑中放孔明灯祈愿。”
这毓欢姑姑竟然就是那日在太后宫中接待我的女官。能在锦芸殿中碰到,我与她都皆是一惊,然后只默契的以微笑致意。
翁韫纳闷道:“初七就放孔明灯?似乎比往年早啊,一般不都是元宵那日才放灯祈福吗?”
“回禀公主,今日恰逢太后娘娘母家的表小姐们来做客,太后娘娘才兴之所至,要去畅春苑放灯。又惦想着公主您在宫中总说无聊,于是便邀您同往,消愁解闷。”
“好了,你退下吧,本公主今晚会去的。”翁韫兴致不高,但依旧应下了。
待毓欢走后,淑贵妃才悠悠站了起来,“正好本宫也百无聊赖。不如今晚,本宫随公主你同去?”
“那你为何刚刚不跟毓欢姑姑说?”翁韫低头喝茶,拨了拨茶盖,瞬间清香四溢。
淑贵妃也不怕忌讳我在场,只徐徐道,“太后娘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今晚皇上在畅春苑设宴,约了许多文士将才下棋对诗,起武比试。若她直接带着王、尹家的千金们前往,便是司马昭之心,一望而知了。还不如将公主你也叫上,做个陪衬,好掩饰掩饰太后娘娘充盈后|庭的‘苦心’啊。若本宫刚才就说要去,恐怕不到今晚,太后又要以祈福之名塞给我一大堆经书抄写了,寸步难行啊。”
“太后不想叫贵妃你去,莫不是怕你搅局?你既知太后娘娘煞费的‘苦心’,那就干脆让太后省点心呗?不如今晚好生在储秀宫待着,抄抄祈文,早点歇息。”翁韫待人接物的态度,原是看碟下菜,因人而异的。比如面对淑贵妃、叶知秋时,俐齿伶牙,不留情面;面对木之涣与我时,又婉婉有仪,温恭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