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的蜂巢,里头滋滋流淌着蜜。
……
如果不是阿兰那肉眼可见瘦弱的身体看上去确实背负不了太多的东西,潘太太甚至还想让阿兰再背一整条用黑胡椒和海盐腌制好的猪腿回去。
好吧其实就连现在的这些“工作报酬”也已经让阿兰不堪重负了。
“你太瘦弱了。你真应该多吃点猪腿!”
潘太太替阿兰绑好的背带,看着摇摇欲坠的阿兰忧心忡忡地说道。阿兰只能苦笑一声,若是他没能穿越,他在正常的世界里应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说不上强壮倒也称不上瘦弱,可是对比起这片魔法大陆上动辄两米高的原住民,他确实显得格外的……娇弱。
而这种体格上的差异可不是吃猪腿就可以弥补的。
潘太太提议让阿兰在村里住上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她的两个孩子,克里斯与约翰回来,再替阿兰把东西背回去。
这样的话,阿兰还可以带走那一条猪腿,潘太太对于自己腌制猪腿的手艺可是足够自豪的。
但阿兰还是礼貌地拒绝了潘太太的好意,作为外来者,他并没有住在绿河村的村内,而是在靠近绿河村附近的一小块荒地中建了一座小木屋住了下来。
那里本来是村里人用来种植草药的田地,距离村子不远但又有点儿距离,刚好符合了阿兰不适应人群的居住需求。
“只不过是一小段路而已。”阿兰看了看天色,跟潘太太告别,“太阳落山前我就可以到家了,多谢您的关心。”
“好吧。”
潘太太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送别了阿兰。
然而当她晚上回到家时,本应第二天才回来的约翰与克里斯却已经坐在了家里的餐桌旁,他们两手空空,而且身上也有些狼狈。
对此潘太太大为惊讶,约翰和克里斯虽然都很年轻,但已经是绿河村里最为出色的猎人,在这之前,他们还从未有过这种无功而返的情况。
面对母亲的疑问,约翰和克里斯眉头紧皱:“……不,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密林里的动物都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潘太太问道。
“就是不见了——逃跑了——哪怕最凶狠的蛇狼和鳞鹿都跑了,它们的巢穴都还是热烘烘的,天知道密林里来了什么东西,它们全部都撤离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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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揉着自己的眉根,头痛地说道。
“太可怕了。愿自然女神早日驱逐那些破坏平衡之造物。”
潘太太将双手放在胸前祈祷道。不过总体而言,无论是潘太太还是她的孩子们,都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担忧。毕竟就如之前曾提到过的,这片绿河流淌过的河谷缺乏魔法元素,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在这种魔法荒漠中逗留太久。
也就是在给自己的孩子们烹饪今天刚学到的黄油土豆饼时,潘太太的脑海中闪过了一缕微弱的担忧——
阿兰回家的那条道路似乎有一小段靠近绿河,而绿河对面就是密林。
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密林里,也许……
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这辈子都未尝遭遇过比白翅地精更大麻烦的潘太太很快就把担忧抛之脑后,沉迷在了那散发着焦脆香味的土豆饼的美味中。
至于阿兰。
阿兰并没有像是他说的那样,在日落之前赶回自己舒适温馨的小屋。
一来是潘太太给他的东西实在太重了,以至于他必须走一小段路就必须休息一阵。
二来是因为,在途径河畔那条小路时,他被某样东西重重地绊倒了。
……
阿兰被摔得头晕眼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绊倒他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人。
阿兰心慌意乱地站在不远处,忍着晕眩和身上的疼痛,恐慌地打量着地上的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地伏趴在地上,似乎是已经死了。
他的半张脸都浸在了潮湿的河泥之中,身上渗出的鲜血将身体下方一整片土地都染成了黑色。
从衣着上看,他也许是游侠?不,从身上的残破不堪的盔甲来看,也许是战士,但阿兰并没有辨认出男人盔甲上那古怪的徽章来自于哪个氏族。
离开冒险者小队之后没多久,阿兰就把之前学到的那些冒险知识忘得差不多了。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在死之前,遭受了非常可怕的攻击——阿兰甚至可以透过破破烂烂的盔甲窥见男人的身体,焦黑的皮肉之下似乎有白骨突显出来。
该死的,那些从伤口中流出来的玩意总不会是男人的内脏吧?
阿兰瑟瑟发抖地想道。
在平静的绿河村待了这么久之后,骤然再见到这等恐怖的景象,阿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适应了。按照冒险者小队里的培训,面对这种死人他的合格反应有两种:第一种,他应该立刻凑上前去,切断男人的脖颈以免他还有一线生机,接着再迅速地搜刮掉男人身上可利用的财务,最后将尸体推入河中,毁尸灭迹。
第二种,他可以若无其事地掩盖自己形迹,避开男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离开原地,尽量避开可能的麻烦。
只可惜阿兰从来都不是合格的冒险者,之前不是,现在更加不是。
他白着脸靠近了那个男人,将手按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在探查到男人竟然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息之后,阿兰条件反射性地给男人施加了一道治愈魔法。就是那种他在潘太太的花园里施加给番茄,茄子和南瓜的魔法。
在这个距离下,阿兰终于勉勉强强借着微弱的月色看清楚了男人隐在污泥之下的面容。
男人很英俊,但不是那种叫人感到愉快的英俊,未曾被污泥沾染到的皮肤白得就像是雾色,而他紧闭的眼睫宛若极寒之地狰狞四射的冰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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