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站在白谨他们身旁,在见到左安礼没吃亏后,于是抱紧双臂,冷眼旁观。
他本来收到的命令就不该参与左安礼的任何行动。
左安礼防守的同时,还能护着白谨,闲情逸致地跟他说悄悄话:“你不努力学武,日后游学遇上这种事,恐怕只有挨打的份。”
现在是冲动莽撞的孩子,以后就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性格都有急切大胆的一面。
他们不似成年那么周圆,考虑良多。碰上不平的事,莽就是了;碰上喜悦的事,莽就是了;碰上难过的事,莽就是了。
白谨眼见左安礼差点儿被人一拳头砸中,他心肝颤了一瞬,哪怕知道一个小孩力道不重,但他还是会心慌。
很少能有这么担心人的时候,他抿了抿唇,抛却了现代成人的漠然,捉急地说:“我知道了,你注意点儿!不要受伤了!”
左安礼轻哼一声:“我又不是傻子。”
其实他有能力制止这件事,但就是想让这群小屁孩儿受点教训,让他们看看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女眷那边一着急,就有呼啦啦一大群人跟着急急忙忙地快步走去。
而左县令这边由于叫人的小厮说得不清楚,只点了几个重要的人名讳,其中就有县令儿子左安礼、县丞儿子董贞、县尉儿子楚天直。
将几个官职最高的人家中孩子都包括在内,除了左县令,县丞和县尉脸色就像打翻了调色板一样精彩。
自家的孩子自家清楚,左县令面色不变,看不出任何表情,只颔首笑道:“走吧,去看看那些孩子在调皮捣蛋些什么?”
县丞松了口气,也顺着他的话说下来:“就是,这些孩子总是爱让大人操心,成天都不省事儿。”
县尉脸皮抽了抽,他就是个锯嘴葫芦,没法跟县丞一样说些动听的话,只闷闷“嗯”了声。
左县令等人走后,众人就围拢压低声音攀谈。
“他真是左至华打得一手好主意!竟然还想空手套白狼!!”有人愤愤不平。
有人嗤之以鼻:“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在广兴县压根没什么根基,就算我们不听他的,他还能来狠的不成?”
“大不了我们都不听他的话,联合起来反抗,就不信他能真对我们出手。要是真这样,咱们还能派些心腹让他左至华名声扫地!”有人咬紧牙根,阴狠地说道。
也不少有人明面上应和他们,背地里还是决定出钱消灾,谁知道左县令这一手究竟是不是出自他自己授意的?
一行人在这讨论了一圈,谁都不知道对方皮囊下装着什么妖魔鬼怪,对你笑容满面时,又是不是打算背地里给你捅刀子。
口蜜腹剑、虚情假意终是常态。
不过孩子们打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们这里——就算小厮不敢通知家中主事的男人,家中夫人也有不放心的,派了丫鬟急匆匆地来找人。
刚才还在酒桌上波云诡谲、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变,成年人的虚伪面具在这一刻都被撕扯下来,全都变成了统一的铁青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