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惜归开车来接,降下车窗问:等很久了吗。
其实没有,但沈霏微故意说:嗯,等了三天那么长,你说久不久?
她怀中抱着一只礼盒,是给谈姥的礼物。
虽然谈惜归嘴上说这次邀约和寿辰无关,但既然选择在今天登门,礼节就不能少。
沈霏微不知道那位老人喜欢什么,特地翻了很多关于对方的报道,从中唐突地分析出对方的喜好,随之拿到了两罐特别难得的金流茶叶。
坐在车里的人神色有些发怔,她今天罕见地没有穿得太正式太讲究,只是寻常的衬衣长裤,外搭长风衣,模样大方漂亮。
沈霏微往车中打量,看到谈惜归一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露出一只简易的银色耳钉。
银色很衬谈惜归,色泽同样冷淡凛冽,偏巧它是圆圆的一粒珠,中和了谈惜归的寡言气质。
这算意外之喜,沈霏微又从谈惜归身上,找到了一个崭新且陌生之处。
不过可能对沈霏微来说,常常身穿各种华服的谈惜归才是罕见的。
毕竟她记忆里的十一,更多时候都是穿着琴良桥的校服,材质很普通,两套便能贯穿春夏和秋冬。
那些校服总是过于单一的黑白两色,且还是宽宽松松的,会把人显得愈发瘦条。
换作是费茕声,在听到沈霏微那么一句话后,肯定要指名道姓地说她一句。
但车里的人是谈惜归,谈惜归回过神,顺着沈霏微的话说:三天是很久,让你久等了。
那请我上车。沈霏微先把架子摆上了,声音懒懒散散。
谈惜归没回绝,当真开门下车,亲自为那个等了她三天的人,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沈霏微从善如流,坐上车才知道春也在车上,它端端正正坐在后排正中,好一副护卫的姿态。
杜宾终究还是藏不住高兴,盘在身侧的细细尾巴甩了好几下。
不过它态度很收敛,和玩球的那天截然不同。
它也去庄园。沈霏微笑说。
它还挺喜欢庄园的,那里很宽敞,它每次去到那边,都不想回家。谈惜归语气里暗含责怪。
春。沈霏微和杜宾打招呼。
杜宾轻悠悠应了一声,看得出主人教得很好。
沈霏微刚想系安全带,边上的影子蓦地迫近,近到气息几乎交叠。
那又直又顺的头发,从她眼前微微曳过,在有风吹进车的时候,很轻盈地碰及她的唇。
这其实不能称作是吻,可以说是自然的馈赠,也可以说是风的捉弄。
但沈霏微觉得,她亲到了。
那平日谨厉疏远的一个人,其实和这发丝一样,柔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