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别愁躺着没动,依旧和沈霏微十指交握。
多说一点,十一。沈霏微又说。
过了很久,阮别愁才问:想听歌么,姐姐。
沈霏微笑说:叫你说话,你问我听不听歌,你这么会作弊的呢?
是扬长避短。
好,那听什么。沈霏微看着黑蒙蒙的天花板,突然有种诡异的清醒,就在这瞬间,她冲动地想到街上走动。
不知道,姐姐想听什么。
一时间,沈霏微脑海里闪过许多女声摇滚,一些声嘶力竭的,但是调子和唱法又很精致的。
她没把歌名一一说出,身边人的性子太静,她怕对方听后半天缓不过来。
阮别愁的左手还被扣着,她不想挣开,便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去摸床头柜上的耳机。
那边窸窸窣窣的,摸半天摸不出个结果,沈霏微就松了阮别愁的手,侧过身去打量那从窗帘和窗户间流泻出来的光。
街灯的色调冷而黯淡,会让人将之与月色混为一谈。
过会儿,沈霏微耳边有点凉,是阮别愁把耳机塞了过来。
轻飘飘的,久久放不对位置,就虚虚撘在沈霏微的耳廓上。
这次不是小甜歌了,节奏较先前更加舒缓,有点像徐徐荡上岸的海水。
沈霏微忽然扯下耳机,不是不喜欢听,而是为了坐起身。
她把被子蹬开些许,目光灼灼地盯住黑暗中另一人的模糊轮廓,说:出去走走吗,十一。
现在吗。
已经是后半夜了,要是被云婷和舒以情知道她们现在出门,倒是不会被责骂,但免不了被翻上一道白眼,还要听云婷说神经。
就是现在。沈霏微在墙上摸索,将灯打开。
她的想法来得很突然,没怎么犹豫,就决定付诸行动。
阮别愁不阻挠,也没有半句怨言。她神色自然地披上外套,然后低头穿鞋,分析起过程中的唯一阻碍:出去的话,婷姐和十六一定会听到,卷帘门的声音很大。
这事避免不了,不过这时候去敲门报备,那才是真的讨骂。
沈霏微已经换好衣服,她看到那落在凌乱被子上的耳机,便指了过去,耳机带上,婷姐和十六有监控,她们实在好奇的话,一看就知道我们去了哪。
阮别愁揣上耳机,没沈霏微那么讲究,睡衣外面披着外套就出门了,底下的睡裤太宽松,显得人瘦条条的。
此时街上没有人,路面很静,连夜猫的声音都听不到。
街灯噼啪闪了两下,看似要坏,幸好远处零星的灯牌还亮着,这街灯要是坏了,也不至于看不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