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笑笑,不急着说,只是把贴在阮别愁额前的湿发拨开了些许。
到底长开了点,虽然还没成年,但已经看得出未来的恬淡昳丽。
在沈霏微心里,这个跟在她身后的麻烦精永远是乖乖的,又乖又好看,在她面前永远没有脾气,只偶尔在外面露出些不太明显的爪牙。
只是到现今,沈霏微还是没能找到一只能和阮别愁完全相称的野物,说是兔子吧,是有点像,但偶尔也像鹰隼,还像过不怕疼的蜜獾。
姐姐?
沈霏微的余光斜向池边,她看到郑月疑的身影在飞快靠近。
这是郑月疑游的第一圈,看她这个架势,怕是没个五圈停不下来。
沈霏微捏上阮别愁的手臂,然后往后一探,触碰到阮别愁裹在浴巾里的背,低声说:刚才游得累不累?
只有一点累。
换作是在云婷和舒以情面前,阮别愁根本不会提累这个字。
那你现在好好歇一歇。沈霏微弯着眼笑,语气意味深长。
你呢。
还记得郑月疑上次露面的时候,婷姐说了什么吗。沈霏微知道对方肯定记得,她自问自答,郑月疑大方,也尤其喜欢大方的人。
水中身影几近触壁,就在这时,沈霏微把身上的浴巾丢给了阮别愁,干燥的双脚踩上了刚才溅到池边的水。
在郑月疑转身再次蹬出的一瞬,沈霏微跃入水中,游得快且漂亮,不遑多让。
阮别愁身上是湿的,在抱着沈霏微丢过来的浴巾坐了一会后,便给对方整整齐齐地叠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场景没有重叠,但她脑海中还是飞快闪过了昔时的一幕。
是三年前,她和沈霏微被带进北市棋牌会所的时候。
那次沈霏微被按着坐下,极度不安,那种不安从沈霏微的胸口,毫无障碍地传达到她的身上。
她默不作声,其实后背已经冷到发僵,幸好在沈霏微摸牌前的一刻,舒以情出现了。
舒以情把外套丢到云婷怀中,带着那难以言说的压制力,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战局。
刚才沈霏微把浴巾丢给她的举动,真的好像舒以情当时,都是一样的干脆利落。
不同在舒以情的压制力太冷太强,沈霏微是明媚的。
阮别愁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沉没在阴暗深海中的一艘船,她向往明媚,却又很难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