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也感受到了殷思砚好像躁动的灵魂无处安放,根本闲坐不住。
陆承听安安静静坐在榻上看书时,殷思砚总是在他面前晃悠来晃悠去,一会儿扎马步,一会儿倒立,窗子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床边的帐幔一会儿扎起来,一会儿放下去。
床边的金丝小炕屏都让他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
若是让他上床来,他就在陆承听身边一直蛄蛹,一会儿钻进被子里,一会儿再钻出来。
陆承听被他忙得心里跟着着急,想陪他出去撒撒欢,但殷思砚又怕他受风寒,不许他出去。
陆承听让他自己出去练剑,他又不乐意去,根本不想让陆承听脱离他眼皮子底下。
陆承听想让他安静一会儿,就只能按着他做些其他能消耗精力的事儿,两人倒也能找到相处之间的平衡点。
时间匆匆而过,陆承听在冬至到来前,身体基本恢复,不用再整日窝在府里,让殷思砚提心吊胆,只需继续服药,慢慢调理着。
太医说了,若想清空余毒,与常人无异,怕是还得小半年光景。
“王爷,我不想去。”陆承听坐在妆台前,被三五个丫鬟围住梳妆时,对殷思砚道。
殷思砚站在他身后更衣,一身玄色蟒袍衬得他整个人愈发冷厉,看着便高不可攀,让人心生畏惧。
他看着陆承听:“宫宴罢了,你只管埋头用膳,吃饱我便带你回来。”
陆承听叹了口气,他是真不想去。
皇后办得冬至宴,与除夕满朝文武携家眷在重华殿参加的宴席不同,请的全是京中的夫人小姐。
皇帝那边儿倒也会请几个身份尊贵的元老,但却不与女眷们同席。
陆承听要是去了,就得跟一群夫人小姐打交道,说不准还能遇到玉阑秋,又不能跟殷思砚一道。
他这种身份,如今连成王的妾室都算不上,随便说两句话,便能让有心之人扣他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平白惹些没必要的麻烦,还不如躺在成王府里屯膘。
但殷思砚这般说了,他便也没再拒绝,只跟着殷思砚乘同一辆马车,入了宫。
宫中不得驾车,也不得骑马。
殷思砚的车夫将马车停在宫门外,殷思砚先一步跳下车,又掀开车帘,对着陆承听伸出手,要扶他下来。
此时宫门外马车聚集,朝臣没几个,多的都是些夫人小姐。
一看殷思砚从车上下来,目光瞬间就聚集了过去。
“前几日听闻,皇上有意为玉姑娘和成王赐婚,不知是不是真的?”
“阑秋姐姐心悦成王多年,若真是如此,倒也算全了姐姐的心意。”
“我看不见得,成王那般性子,前些天还接了青楼里的花魁回府,玉阑秋要真入了成王府,怕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