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架不住玉阑秋落水,大病一场,又受了陆承听的刺激,以死相逼,非要嫁于殷思砚做这成王妃不可。
玉世安老泪纵横,一来便对着皇帝,重重磕了个响头,说了一箩筐煽情话。
什么这么多年效忠于皇帝,效忠于大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什么自己大半生兢兢业业,除了大宣昌盛,帝王安康,就只盼着家中能平安和睦。
他只有一个嫡女,仰慕成王多年,虽说出来实在是丢人,却也只是盼着孩子好,望皇帝可怜可怜他为人父的苦心。
玉世安不傻,阴谋不如阳谋,与其用些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让玉阑秋入了成王府,日后被皇帝查到蛛丝马迹去猜忌他的用意,不如实话实说。
玉阑秋生病闹出来的动静不小,而且玉阑秋对殷思砚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玉世安只有一个嫡女,必须得好好利用,玉阑秋心悦成王这事儿,深得他心。
他也没说要皇帝赐婚,只在皇帝面前装作一副爱女心切的模样,让皇帝自己去定夺。
殷思砚听着皇帝严厉的语气,垂下眸,一言不发,但浑身上下的气息都透露着倔强和抗拒。
皇帝到底是心疼殷思砚,并未太过专制武断地直接下令,只问:“听说你从长相思,接了个姑娘回去。”
殷思砚只低着头嗯了一声。
皇帝看着殷思砚,只觉得他还跟幼时一样,哪儿不高兴都摆在脸上,有些无奈道:
“成王妃只是个名头罢了,你若不喜那玉阑秋,抬回府里,只当个摆设便罢了,又碍不得你什么事。”
殷思砚与陆承听相识时间甚短,虽从未许诺过陆承听要娶他当王妃,也未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陆承听是男子,换角度想,他自己尚且难以接受陆承听和其他人有所牵扯,光是知道玉琢在惦记着陆承听,他便觉得食难下咽。
陆承听又如何能接受他娶他人为妃?
退一万步讲,即便陆承听能忍气吞声的接受,心中也难免与他产生隔阂,而且那玉阑秋尚未过门,都要迫害陆承听,若是进了门,还不得摆着主母的架子处处寻陆承听的麻烦?
陆承听本就身子弱,哪能受得了那窝囊气?
于是他沉默半晌,对皇帝道:“皇兄,恕臣弟不能答应。”
皇帝凤眸微眯:“若朕非要下旨呢?”
殷思砚看着皇帝:“那臣弟也只能听命,不过玉阑秋哪日病故,臣弟可就不敢保证了。”
这话若是换做旁人去说,怕是皇帝当场便要龙颜大怒。
但殷思砚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能信任的人。
他闻言,也只能狠狠瞪了殷思砚一眼,怒斥道:“瞧你那点儿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