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钦衣裳还未来得及披上,就直溜溜打床沿儿上跌了下去。
“哎哟……”阮清攸抱着肚子, “你好好的,别惹我笑,疼着呢。”
“是是是……”季钦趿拉上鞋就跑。
阮清攸已坐了起来,他想提醒季钦鞋穿反了,却还没来得及说就让他跑没了影。
张辽来了之后,号了号脉,又摸了摸胎, “还早,吃了饭便起来走动走动,我就在旁边,疼得密些再叫我。”
因为腹痛,阮清攸这顿早饭吃了有半个多时辰,而季钦因为心里藏着事儿,拢共就没吃几口。
到底是头胎,发动也格外慢些,阮清攸一直疼到了午时过后,身上汗湿透了四五件寝衣,才得了张辽的许可进入待产的花池。
未时初刻,林焱木桑回了府,在产间外见到了等着的林易。
林焱带着木桑与林易陈情,将二人这半年所行之事汇报,言说并非不挂念孩子,而是回去南边老家祭奠木桑的父母,后在南边交换信物,举行婚仪,如今已合了婚书。
放着个病弱的孩子在此,半年都没来过,不说木桑如何,林易实在是想好生训斥林焱一顿,但他刚欲开口,里间便传出了压抑的哭声。
林易一下子站了起来, “清攸哭得这样难过,想必受了大苦……”
林焱也凑过去听了听,表情一言难尽, “祖父,孙儿如何听得这像是钦儿在哭?”
林易:“……”
木桑盘腿坐下,撒了一把铜钱占卜, “大吉!阮公子一定会父子平安!”
这话落下不过半个时辰,阮清攸便产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婴。
“清攸,清攸,谢谢你,谢谢你……”
季钦已经掉了好久的泪,他看着阮清攸疼得颤抖的模样,实在是受不住,心疼地不行,直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现下孩子落地,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傻瓜,”阮清攸虚弱地看着他, “哭什么哭,总算得了姑娘,还不好生想想取什么名字。”
*
季钦与阮清攸的女儿,出生在端午,乳名唤作“瑞儿”。
至于姓氏,实在是争了许久,原因无他——季钦与阮清攸都不想让孩子跟着自己姓。
季钦觉得自己这姓氏来自季源,若非是年纪已经大了,他自己都想改个姓氏,又如何会让孩子跟着自己姓?
而阮清攸则认为自己一族俱灭,姓这个姓氏实在无甚意思。
二人在一处讨论许久不得结果,林易看不下去, “实在不成就姓林。”
这本是一句戏言,却得到了瑞瑞那两个爹爹的一致同意。
所以瑞儿最后姓了林,依着林家辈分,跟着她哥哥后面,名为林愔。
林慎的满月和百日都无爹娘参与,便只在府上开了家宴,如今正好将林愔的满月同林慎的半岁一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