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源和徐金翠,也都死在了这一场疫病里。
季钦未亲眼见着,但听闻死状极惨。
这次疫病,实在太凶了。
在十月时林焱曾又来过信,但到现在已经又一个月余,确实没再来过信了。
“不会,”季钦沉声, “疫病发生之时,表哥离中原极近都未曾出事,现下就更加不会。我回去估算一下他的路线,派人尝试联系联系。”
林易没说话,起身待离席,就听见外头门房跑进花厅,嘴上喊着—— “侯爷,侯爷,大公子来信了!”
“快让我看看!”林易伸出了手。
门房很是尴尬,虽是侯爷让他密切关注着大公子的来信,但是, “这信是给少将军的。”
“哼,”林易一甩袍袖坐下。
“来,咱爷俩儿一道看看,”季钦坐了过去。
“钧希,我最亲的弟弟,哥哥这里有事绊住了脚,虽心里是王八盖子插鸡毛一样的归心似箭,却实在走不开。今岁先父祭奠,拜请你到坟前好生与我美言几句,待我这边事休,再去他老人家那边磕长头谢罪。”
季钦:“……”
他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了旁边外祖父一眼,见外祖父脸色铁青,甩了袖子就走。
阮清攸也凑过来看,看完舒了口气, “平安就好。”
“是,”季钦方才也是一个激灵,现在看见信件也放了心, “活着就好!”
好在今年虽不见林焱,却也多了个阮清攸,季钦未曾像往年一样总提前些避开旁人,而是选了正日子去祭拜。
去岁冬日抱着酒坛子大倒苦水的仿佛是另一个人,季钦在舅父坟前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舅父,同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婚郎君,阮清攸。
您从前,听我说过多次的。”
阮清攸红了脸,认真又虔诚地磕了头。
下午无事,季钦与阮清攸便又一个去了大营,一个去了书院,但阮清攸打祭拜过后身子一直不舒服,大约是因为祭拜之时吹了风。
这边城寒冬的风,实在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
虽怕阮清攸冷着,定北侯府内他们常居的院子里烧了火墙,地龙,但书院却没这条件,拢共一个似着不着的火盆子,不多暖,却好大的烟,好些孩子已经生了满手的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