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就不会成为自己的寡嫂了?
自然,季钦是断断不会介意他曾嫁娶过,但,嫁与季钤那样的草包,让季钦很是难过,像是见到自己日日养护、束之高阁的白玉上,骤然生出了乌鸡点子。
他觉得冲喜这事儿,已是辱没了他的阮清攸。
更不要提,进府之后被徐金翠磋磨的那些鬼日子了……
季钦这一句里头两个“他”,但林焱听得懂。
不止听得懂话中所指,还听得懂季钧希字里行间难掩的后悔。
话到嘴边转了几圈,林焱最终还是开口:“钧希,你从前可不曾这样瞻前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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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疆回来之后,林焱就一直随着季钦住在了指挥使府上,也由此见识到了季钦的忙碌。
头一天抵京,季钦带着林焱出去下了顿馆子,然后就钻进了书房,一连二三个时辰都没有丁点动静。
再出门时已快要凌晨,林焱还以为表弟开窍要带自己去吃宵夜,结果他换了身红袍打马就进了宫,再回府就是三日之后了。
林焱觉得这日子有点待不住,虽说得了祖父的命令要好生看着季钦,但以季钦这日程来说,自己想来是看不住的。
不光看不住,还显得自己在府上太闲了……
说来,季钧希不愧是比自己年轻上几岁,可真能熬啊!
于是,在季钦回府的时候,林焱鼓起勇气,提出要求:“若不然,我搬去侯府住?”
听闻那位小同窗在府上也很闲,日日吃茶养花的,大约是可以同自己玩得到一处去,如此,自己这个外乡人,在年关将近的好日子里,也不算是太寂寥。
季钦瞥他一眼,“好吃好喝供着你还不成?如今侯府没落了,一应用度还不如此处。”
不如此处吗?林焱变了扁嘴,他怎么听说有人能品内供的果子、饮明前的龙井、吃滇南的茯苓呢?
“没事,我不挑,”林焱笑嘻嘻地回。
“想也不要想,”季钦扔下这句就走了。
手下人立马小跑跟上。
季钦打从边疆回来就一直心绪不佳,手下人都猜测是不是在外头遇见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都夹着尾巴做事,轻易不找到指挥使的头上,全府上下,也就只有这位表哥敢跟指挥使多说上几句了。
而这位表哥只当表弟是因为干活多了累的,脾气差些便差些了——那蒙着眼拉磨的驴叫得也不欢实呢。
其实季钦并非是在边疆遇见什么事儿了,在大同与齐老大见的那一面也不值当的他挂心,他一直心绪不佳,只是因为母亲的忌日也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