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自始至终神色清淡,却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的主子爷,汀兰愈发坚定了留下来的心思:
“不论成婚与否,左不过是伺候人罢了,殿下尚且待奴才有几分怜惜,若换做旁人,怕是连这几分仁心都是奢求。”或许对方初时为了太子殿下能给她几分好颜色,但谁能保证自个儿一直有用呢?离了毓庆宫,同殿下许久不见,原本的情分又能剩下几分呢?
汀兰实在不敢赌。
“好了!”在眼前之人紧张的目光下,胤礽突然笑了笑:“这么严肃做什么,咱们汀兰姑娘心灵手巧,孤还怕你走了,再没人能泡出这般独具韵味的清茶了呢!”
“殿下………”
微顿了片刻,胤礽方才道:
“不过人的想法总归不是一成不变的,若是汀兰什么时候改了主意,也无需担忧颜面,直接同孤说一声便是。”
费力抹了抹眼睛,汀兰当即含笑着点头道:“是,太子殿下!”
第50章
二十六年的冬天好似格外寒冷些,初初入冬,承恩公府便传来噩耗,胤礽的亲外祖,赫舍里府掌权人噶布喇终归没能熬过这个冬日,在一众“孝子贤孙”各怀心思中溘然长逝。没过多久,慈宁宫复又传来了噩耗………
十一月初,连绵数日的大雪过后,紫禁城早已覆上了一层霜色。一眼望去,四处皆是一派空茫。
“殿下,这是奴才整理的药材单子,上面这些可是都要送去慈宁宫的?”这一日,胤礽自慈宁宫归来已是亥时将尽,冬日的夜里尤为寒冷,一路走来,胤礽身上厚厚的紫貂端罩已经沾了些许霜色。
汀兰赶忙上前,将打湿了的衣裳尽数褪下。这才拿出早前备好的册子。
接过手册,胤礽只略略瞧了一眼,便径自点头道:“都送去吧,这些时日,为着老祖宗的病症,汗阿玛没少费心………”
何止没少费心,甚至可以用衣不解带,寝食俱废方来形容了。连一旁的小夏子都忍不住点头道:
“陛下仁孝,待太皇太后素来爱重,这么些年,除了殿下您出痘那段时日,奴才还没见过能有什么教陛下连朝政都搁在脑后了呢?”
“太皇太后当真是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