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二日,连续炙烤了数日的紫禁城终于迎来了瓢泼大雨。
胤礽过来时,康熙已经早早便将众宫人撤下,此刻诺大的乾清宫内,除去父子二人,只留一旁脑袋只恨不能垂到地底的梁大总管一枚。
想来富察侍卫昨日便已经将来由尽数禀报给了对方。对此胤礽并不意外,即便了这层姻亲关系,于富察侍卫来讲,归根究底汗阿玛才是对方真正的主子。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保成来了……”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康熙如往常一般在身旁的位置上轻拍了两下,语气意味不明道:
“保成今日倒是来的早!”
这不明知故问吗?胤礽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会儿也不往跟前凑了,只在御案一旁软塌上寻了个角落随意坐下。眼见上首之人神色凝滞了一瞬,胤礽瞬间熄了拐弯抹角的心思,语气难得带了一丝赌气般地梆硬道:
“汗阿玛若是有所疑问,或是对儿臣存在什么想法,大可直接询问儿臣便是,无辜牵连他人着实不妥当………”
这也是除了好友无辜遭殃外,胤礽迄今为止最为愤怒的地方。早前他一直以为,他同汗阿玛身为父子,便是中间隔着君臣之别。于朝政之上尚需谨慎为之,然朝政之外,总不该藏着掖着才是。
可惜如今,若非他谨慎这么一步,若霖怕是命都要莫名其妙地没了………
想到这些,哪怕情绪稳定如胤礽,这会儿也不由有些恼火。
然而这份恼火看在自以为掌握了真相的康熙眼中则又是另一幅味道了。保成自小懂事乖巧,虽这些年时常会有些过于自在,常给人万事不盈于心之感,然身为储君,于外物淡漠一些并非坏事。然而这会儿………
又想到昨日对方还特意嘱托富察永安照看那人………
只听嘭的一声,手中尚未被批改完成的奏章被重重砸在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御案之上。案旁不幸被砸到的茶水也在一声脆响后咚地一声倒了下来。
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然而这会儿三人谁都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无辜?保成口中的无辜,是说引诱储君无辜,还是他张若霖以下媚上无辜?”
重重将手旁的奏章拂下,空荡荡大殿之上,康熙略显低沉的声音好似夹杂了无尽的怒火,只带一星半点的火星子,便要彻底燃烧起来。
而这份怒火的源头,胤礽此刻只觉天降一口大锅,当即拱手一礼道:“汗阿玛误会了,儿臣同若霖不过寻常好友,决计没有您所说的媚上之举。”说到媚上,胤礽紧紧咬了咬牙:“汗阿玛所谓引诱更是无稽之谈。”
“哦,是吗?”上首之人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