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姨母啊!呵呵………”大厅内,汤正晏憨笑地挠了挠头。
西侧殿,胤礽到时,赫舍里茗玉正微微仰头,看向大殿正中央处悬挂着的一处行猎图颇有些出神。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数十匹骏马奔腾而过,身材魁梧的骑士们弯弓折箭,奔跑间腕间不断飘过的棕红色的缎带好似给这片湛蓝色天空注入了一方明净又奇异的色彩。
胤礽记得,那还是前几年随汗阿玛出塞之时所作。没想到眼前之人贞静外表下,竟还藏着这般洒脱的心思。
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艳羡,想到当年之事,胤礽心下突然多了些许庆幸:
“奴才赫舍里茗玉见过太子殿下!”回过神儿来,茗玉忙起身见礼:“方才失礼之处,还望殿下饶恕!”
“都是自己人,姨母何必如此拘礼……”
话虽如此,眼前之人却还是直直地跪了下去。有个出身江南汉女的生母,不同于时下满族女子略显硬朗地长相,赫舍里茗玉生的细眉水目,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不开口时却自带三分温婉之色。然而行动间却是难得利落地很。
连起身的动作都透着一股爽利劲儿。出乎意料地,胤礽并不觉得反感,心下反倒松快了许多。
接过宫人递上的茶盏,这会儿说话也自在了起来:“姨母这些时日在宫中可还习惯?”
“托殿下的福,宫人嬷嬷们俱是和气的很。”微顿了片刻,不等胤礽开口,便又听对方直接道:
“殿下可是疑惑既是一切安好,奴才何故特意传信想要求见于殿下?”
惊讶于对方的直白,胤礽微怔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不错,孤确实有些好奇。”
要知道在选秀女未定下前,名义上都是自家汗阿玛的女人。若非有着这层亲缘关系,两人间又是差着辈儿的,其实说起来也是有些于理不合地。
不自觉抿了抿唇,少女秀眉微收,再抬起头时面上已是一派坚毅之色:
“当年之事,于殿下不过随手而为,于奴才,却是一辈子的大事。”想到数年前家中长辈那场荒唐的谋算,将年仅的十岁的自己送入宫中,伺候的还是自己已故姐姐的夫君,每每想起,茗玉便止不住腹中一阵翻滚………
定了定神,赫舍里茗玉方才道:
“无论如何,太子殿下于奴才有再生之恩,殿下………殿下若有所需,奴才虽力小德薄,也必会竭力而为。”
这是……投诚?看着堂下即便极力故作镇定仍掩不住紧张之意的年轻姨母,额娘最小的妹妹。胤礽突然有些好笑,手中折扇靠在桌沿上微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