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方才那一刹的凛然含威不同,此时的康熙帝,面上尚还带着些许笑意。转身间眸光好似无意间扫过周围,一众将领登时好似打了鸡血一般,随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数匹骏马飞一般朝着密林奔涌而去。
哪怕已经瞧过许多次,身侧的胤礽依旧叹为观止。
威以慑之,宽以慰之,汗阿玛,当真是将张驰二字用到了极致。还好,孤是汗阿玛的儿子,而非敌人。
这一刻,胤礽心下莫名闪过一丝庆幸。而另一侧的胤禔,早已经在号角吹下的一瞬间,提着弓箭飞奔而去。
“难得出来,保成怎的不去松快一番,随着朕有何得趣?”
又是一箭射出,估摸着附近已无多少猛兽,康熙这才将手中弓箭递给一旁侍卫。转而对着一旁的胤礽道。
话虽如此,亲近之人不难听出对方口中的愉悦之意。显然对于自家儿子率先操心自个儿安慰之事颇为慰帖。
“怎的,汗阿玛难道还不许儿臣躲懒不成?”少年轻快的声音传来,对于老父亲的脉络,胤礽心下早已透亮。这会儿更是眼中更是溢出几分笑意,慢斯条理地纵着马儿,时刻保持落后半步的距离:
“汗阿玛行行好,就当体谅儿臣这几日辛苦………”
接连做了几日夜猫子,胤礽此时面上求饶之意丝毫不做假,康熙一瞬间还真以为是他这段时日对保成“期望”太过,使得儿子压力过重。
然而看着眼前这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又想到今早镜中隐隐约约瞧见的青黑,康熙爷难得沉默了片刻。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胤礽“………”
好吧,他这面色,好像确实没甚说服力。
回程路上,父子两人一路谈笑,这些时日因着准葛尔生下的那些个郁气,这会儿早已没了踪影。
至于堂堂太子,空手而归是否有失颜面,见识过对方那惊鸿一剑,都不会在这时怡笑大方。更遑论圣意在此,哪怕胤礽当真是个庸碌无能之辈,众人这会儿只会交口一致地夸赞太子仁孝。
为扫早日阴霾,更是为了在圣上面前表现,此次围猎同胤礽这般悠哉而过的近乎没有,众人几乎牟足了劲儿。晚宴之际,篝火通明的空地之上,众人围聚一堂,一眼望去光是成人高的棕熊便有数头之多。
胤禔尤甚,虽还不到只手猎熊的地步,然这会儿身下成堆的野狼,狍子,尤其脚下那只明显即将步入壮年的白斑虎,于十来岁的少年来讲,着实令人侧目。
儿子如此有为,自来奉行“狼爸”教育的康熙心下自是快慰,照例奖励过众人后,玄即将腰间常配着的玄铁短刀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