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时候,闻羽甚至决定浮夸地抚掌“啊!”一声,以此来表示这个灵感来得足够突然。
说来夸张,但其实这一套流程,闻羽现在已经运用得很习惯了。
之前搭建新版亭屋的过程中,以及“突然”想到铺设四面屋檐和木质地板的时候,闻羽都这么认真努力表演过。
没办法,这个兽世虽然很原始,但兽人又不是傻子。
兽人堆里要是忽然冒出来一个总是想法很奇特,甚至在某些细节上还和认知中的兽人行为有所差别的兽人,简直想不被怀疑都难。
闻羽毕竟不是真正的兽人,所以难免会担心在某些时候万一不够谨慎,不小心暴露了一些不太符合兽世中兽人习惯的行为,会因此遭受到大量怀疑。
这还真不是闻羽想太多。
因为黑狼族里面,现在还真有总是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默默怀疑着他的兽人。
而且这个兽人还不是别的黑狼族员,正好还是黑狼族的那个少族长,狩猎队的队长,被这整个黑狼族称为骄傲的,据说是这黑狼族战力最强的——狼循。
闻羽想到这个狼循,就忍不住额头有点想冒冷汗。
本来长得就凶,一天天的更是笑也不笑一下。
自从开始怀疑闻羽以后,还动不动就用那种威慑迫人的冷凝视线盯视着他——
闻羽感觉每次这狼循出现在附近,他的心脏需要承受的压力都被迫提高了很多。
想到这,闻羽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等会又要到午饭时间了。
一到午饭时间,狩猎队的成员就会抬着他们准备好的烤野兽肉过来找他们这些在田地附近忙碌干活的兽人,然后一起吃野兽肉。
这也就意味着,闻羽等会又得见到狼循了。
唉。
身旁总是喜欢围着闻羽转的黑狼崽们,不知道闻羽为什么会忽然叹气。
全都好奇地看向他:“怎么了,羽?”
闻羽回过神来,下意识摇了摇头后,又顺手摸了摸身旁一个小小黑狼崽的脑袋。
其实他对黑狼族的那两个黑狼耳朵更感兴趣。
但闻羽直觉耳朵对于黑狼族来说,应该算是过于敏感的部位,所以这么多天也只选择摸头。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原先的鸟族,现在是不是也已经找到了适合落居的山洞,开始在暴雨结束后,建立起新的部落。”
闻羽说着,又叹了口气。
但他的语气其实很平和,里面似乎并没有潜藏着什么怨恨或愤怒的情绪。
就好像作为一个不仅在暴雨中被抛弃,甚至还被无情收缴了食物的鸟兽人,再提到那可恶鸟族部落的时候,竟然只剩下一阵怅惘感。
黑狼崽们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但直觉告诉他们,他们很不喜欢看到羽提到那个讨厌可恨的鸟族部落,更不想看到羽因为那种部落而心情失落伤心。
于是身旁的黑狼崽们抬手纷纷抱住闻羽的胳膊,摇晃着开口:“羽,我们不要提那种讨厌的兽人族群好不好~”
“对呀对呀,羽,我们想点说点开心的事情嘛!”
闻羽失笑,果然不再提。
当然,闻羽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在想念那个什么鸟人部落。
但是对于这件事,闻羽确实也是想过。
只不过不是以想念或者怨恨的形式,而是在推测和计算。
毕竟那本强制要求闻羽看完的文里,明明说的是黑狼族在落居后不久山洞就坍塌了的。
怎么这会距离落居宴结束,都快过去七八天了,山洞还半点要坍塌的迹象都没有?
所以闻羽又仔细回忆了好几遍那本文中相关的剧情。
然后发现,黑狼族的山洞坍塌,是发生在闻羽前世那鸟族部落落居成功以后的。
那原文中好像描述的内容是:
[弱小的鸟族兽人看着眼前既狭窄又幽暗的山洞,个个心里都说不出的失落。
他们鸟族兽人实力低微,根本竞争不过别的兽人部落,也就抢夺不来宽敞的山洞进行落居,似乎永远都只能住在这种阴暗狭窄的山洞里。
这样的山洞住起来拥挤还很不舒服。
如果有成群的野兽凶残跑来袭击的话,整个鸟族部落都将陷入无处躲藏,也难以快速跑开的险境。
明明好不容易才平安度过了暴雨,这会却又要面临新的生存危机。
难道他们鸟族兽人,就一定要过得这么凄惨委屈吗?
他们难道就不能有一天,也像那些强大的兽人部落那样,占领着地势优越,内里宽敞明亮的山洞作为落居地点吗?
可分明是那么渺茫的未来,但这一刻,所有的鸟族兽人却又缓缓在心里面涌起了一丝期待。
如果是在许久之前,自知弱小的鸟族兽人绝对不敢在心里期待这样遥不可及的事情,然而现在,他们却全都将目光投到了最前方站着的白身上——
白是那么的耀眼,他在暴雨中拯救了所有的鸟族成员。他是那么的善良,在暴雨中宁愿自己离开也不愿意让部落中的其他族员被抛弃。他是那么的优秀,哪怕是大部落中脾气古怪的大巫医,也选择亲自教会他救命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