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没动,便是如此她更不敢坏了规矩。
小太监劝说无果,无奈只得让人一起把里面的火炉给抬出来,然后又道:“今日一早边关传来了军报,这散朝的时间兴许要晚上一会儿。”
这一等便到了晌午,外头雪停了,出了日头,将廊下的积的雪化成了水。
议事的几个老臣们揣袖佝着身子从勤政殿走出来,被风吹得打了阵摆子,都驻足停在廊下,面色都有些凝重。
“诸位大人,你们说这圣上怎么好端端又让户部的人插手新政一事了?”
户部官天下赋税财政,按理推行新政确实密不可分,但这朝堂上下包括嘉惠帝谁人不知道,这户部上下先前刻也都是五皇子的人。
贪墨案未能查到他们的头上,不过是陈遂年将罪全揽了下来,保全了他们。眼下嘉惠帝突然让户部的人也跟着插手,怎么都有一种五皇子即将要脱罪了趋势。
“不管是香典司还是将来的香料航海贸易,有哪一项能与户部割舍开?”
赵郢真到底是七卿之首,即便心中也是对此愤愤不平,也不会表现在面上,一脸泰然:“何况你们看殿下刚才可有说什么?既然没有,我等就不必太过担忧了,倘若殿下有应对,我们在此时谏言,只会言多必失。”
听闻此言,余下几人都频频点头,然后缩手各自归家。
赵郢真也要走,可余光瞥见了在旁边偏殿的苏悠,见她站在殿门口,知道把刚才的话她应该都听了进去,便走上前去要打声招呼。
不摆自己正二品大臣的架子,竟是朝着苏悠揖手道:“苏姑娘回来时,万安一切可都还顺利?”
苏悠亦回了礼:“按照殿下的吩咐,一切都好。”
新政一事嘉惠帝才决定没多久,若苏悠承认了万安那些都是自己做的,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自夸自大了。
所以苏悠没称自己,而是改口说了太子。
赵郢真对这苏悠这机敏且谦逊的的反应,颇是欣慰。
他原本还想嘱咐她,在御前说话句句都要斟酌再三,否则说了不该说的,恼了御座上之人,便可能获罪。
但显眼下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再多言,直道:“进去吧,圣上方才唤你了。”
苏悠应是,朝殿内走去。
政殿里的落地烛台都燃着烛火,地面铺着羊毯隔了地上的凉气,御座两旁的紫金炉里也都供着银炭火。嘉惠帝坐在案桌后的软塌上,将边关的折子捏在手里:“你可知你舅舅这在折子上,都替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