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野实在看不下去了,每天当监工,拽着他吃饭,强行抱走他去睡觉。
但就算是这样,两周下来,边牧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连抱着的感觉都不对了。
“老师,你以前是怎么画的啊?不吃不喝不睡?”关野把他强行摁在腿上坐着,揽住他的腰揉捏了起来。
边牧心虚,“不会啊……”
关野信他才怪,“老师,你现在可骗不了我了,不能耍赖啊!”
边牧低头笑了笑,他确实是有这毛病,画画时很容易忘记时间,最严重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画画,最后画到头晕,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多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习惯不好,可怎么都改不过来,画着画着就忘了……
边牧为了糊弄过去,强行转了话题,“你看看我的画吗?觉得怎么样?”
“……”关野顿了一下,远远地瞥了一眼那副油画。
关野原本以为中间留空的部分,边牧会把他画上去,但直到边牧铺完色,他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老师,你不是说画我吗?我在哪里?”
边牧笑了笑,反问道,“你看不出来?”
关野垂下眼眸,“看不出来……”
确实是是看不出来,也不敢去看……
这副创作依旧是边牧标志性的风格,表现方式上极度夸张,笔触在狂乱中扭曲交错,肆意妄为,极度怪诞……
但和过去的画明显不一样的是,他这次没有再将真实的感情隐藏在虚假的表相之后,而是直接撕裂出最血淋淋的绝望和痛苦,挖掘出心底孤独的恐惧,将那颗沉闷、焦虑的心脏赤/裸/裸地撕开,坦然地放在面前,真诚得愈加无望……
那种感同身受的力量太强烈,绝望的涡旋摧枯拉朽一般,把人狠狠地拽进了他的世界里,犹如风暴过境,拽着人不停地往下沉溺……
关野只看过一两次,就没有再去看了。
说实话,他有点受不了那种刺激,看着太难受了。
他有很多次想问边牧,说是画他……为什么会画出这么惨烈的一幕?
可他也知道边牧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去打乱他的思路……
边牧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那就等我画完再看吧,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嗯……”关野摩挲着他的后背,问了句,“老师,你和我一起开心吗?”
“开心。”
“那就好,我没什么问题了……”
……
边牧倒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今年放寒假的时间比较晚,两周过去,离过年已经越来越近了。
“关野,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关野脸色骤然一冷,生硬道,“我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