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掌权,丞相如今又身陨,这宫里还有谁肯真心对小殿下好,莫说给开什么管用的方子,就是连安神药都吝啬。这点儿伤药还是小福子跟太医百般争执才夺回来的。
照这样下去,别说伤好,也就寻常吊着条命都已是幸事。
枢日打断他的话,从袖中掏出把钥匙来,递给小福子。
“这是府里库房的钥匙,你去取银,寻京都最好的大夫,抓最好的伤药。”
末了,他郑重:“速办。”
只还没等小福子从宫外抓药回来,不速之客就已至长秋殿。
外头的唱喏声一声高过一声, “冀王殿下到!”
冀王,枢日思忖片刻。在脑中将这个人名与脸对上号。他放下床前的帷帐,向外走去。
渐家的人都生者一张好脸,看渐眠是这样,其他也是这样。
冀王渐如意自分封后就久居藩地,寻常不常见到,可一看眉眼就知是渐家的人无疑。
他与渐眠过于鬼魅的长相不同,其实还是趋于渐晚舟那样疏朗清俊的长相,只看来人,便有一句浮现眼前。
只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枢日屈膝行礼,冀王让他快起。
“听说我这侄儿在外遭了贼人偷袭,”他叹了口气,急问:“现下如何了?”
枢日说:“太医已经看过了,好在未曾伤及心脉。”
冀王点点头,话锋一转,又叹道:“可惜了傅疏,年纪轻轻,天妒英才。”
枢日只垂眸不语。
渐眠重伤回宫至今,只冀王是头一个来探望的。他看上去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皇兄的侄儿,大步向前就要去看。
枢日虚虚拦住他:“殿下,恐过了血气给您,还是就此——”
他话完没说还,冀王便叱道:“我自己的侄儿,我不疼爱,还有谁疼,什么血气不血气的,还是人最重要。”
随行有人拦下枢日,冀王往里迈的步子愈快,不像探病,更像迫不及待验证些什么。
那些随行将枢日团团围住。
直到不一会儿冀王出来,脸上露出惋惜哀伤的表情,他道:“可怜儿见的,竟伤的这么重。”
他平白来长秋殿,无疑就是想亲自看看渐眠伤情到底是真是假。
枢日说:“殿下久在藩地,如今为着殿下的事,千里奔波,臣下们亦心中动容。”
这话一出,冀王的脸色蓦地变了变。
枢日是在暗讽他在宫中安插眼线,不然为何能够这么快就接到消息,赶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