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摆摆手,有些奇怪地道:“昨晚守夜的宫人怎么也睡过去了,今日我起来时见他们都躺在门房偷懒。”
薄奚眼神暗了暗。
小福子摆摆手:“我先进去看看殿下。”
“福公公。”薄奚叫住他。
他微微倾身,以一个不经意的姿势让小福子看见脖颈上的伤痕。
小太子下嘴实在没有分寸,青青紫紫的痕迹蔓延脖颈一大片,再加上薄奚鲜血淋漓的手腕,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他苦笑了声,有些为难地, “殿下此刻心情不大好。”
小福子是知道殿下房里有些怪癖,只是……他怜悯地看了眼薄奚,叮嘱他去太医院好好瞧瞧,脚步麻溜地往反方向迈了出去。
开玩笑,谁想现在触殿下的眉头。
小福子走的急,因此也并没有看见薄奚讽刺吐出的两个字:
“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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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楼。
逼仄晦冷的偏殿,泛出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
薄奚擦拭着手里的长剑,听下臣汇报:
“城外东西方向已经布好埋伏。”俯身揖首的男人神情有些凝重:“傅疏应当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薄奚没有说话。
下臣顿了顿,继续道:“好在沈骄被沈大人一脚踹晕了过去,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下臣“中堂在傅疏看见之前就已经处理干净了,他纵然有心,也捉不住什么把柄,只是……”
“沈小公子被带走了。”
下臣是川齐旧臣,知道王君自幼便与沈家两位公子交好,他本以为薄奚会下令营救沈骄,但他未曾开口,反而是提了句毫不相关的话:“晏宁没有跑远。”
下臣一时拿不准主意,试探性地问了句:“殿下的意思?”
薄奚擦剑的速度停了下来,他抬眼,目光落在葛酉身上。
葛酉注意到,王君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改变着。
到底是什么呢?
葛酉参不透。
只看见这张继承了先王君傲慢美丽脸上,露出些许受伤的神情。
受伤?
葛酉一悚,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薄奚是谁?看见族人亲娘从他面前割掉脑袋都不会哭的怪物,世上一等一的无情。
葛酉甚至都怀疑过他天生没有七情关窍,不然根本无法解释薄奚自血脉中流淌的,近乎令人绝望的凉薄淡漠。
这样的人,也会受伤么?
他再抬眼时,正正对上那双深如漆珠的眸子,方才那些臆想仿佛都是他的幻觉。
他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葛酉,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