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不一样,万一哪儿不对把他们给得罪了,到时候让你卷铺盖走人怎么整?”
夏安远拧了把毛巾把脸和手上沾的血迹擦干净,本还想换件衣服去医院瞅瞅夏丽,见到镜子中脖子上乍看有些骇人的伤口时他又打消了念头。
“刘哥说得对。”夏安远一边搓毛巾一边赞同道,“侯军你多听你叔叔的话,不会让你吃亏的。”
侯军本来一直拧着眉头注视着夏安远的动作,听这话登时火气就上来了,三两步就冲到夏安远跟前:“夏安远说你呢!跟我有什么几把关系!”
夏安远见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没绷住笑,敷衍地点头:“是是是,说的是我,小屁孩不要整天把脏话挂在嘴边,影响多不好,你叔还在跟前呢。”
也不知道夏安远这话戳到侯军哪儿了,他的脸“腾”一下涨得绯红,半晌,才不甘示弱地反击:“谁特么是小屁孩了!你才是小屁孩!”
“好了好了,”刘金贵扔给夏安远一支烟,“安远,你那伤要不然还是上医院瞧瞧去,看着多吓人。”
夏安远伸手接住烟,瞥了眼镜子里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算了,一点皮外伤花那冤枉钱做什么,刘哥,有没有碘酒之类的,擦一擦就行。”
“有有有,侯军,就在你右手边的抽屉里。”
夏安远摸出打火机点烟,刘金贵平时抽的烟价格大多在十块到二十块之间,今天想是心情不错,给他扔了支二十一包的,比夏安远自己抽的好多了。
他看着侯军在抽屉里翻找,单薄的背影汗涔涔的,心想,侯军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倒是没染上抽烟的毛病,挺好,省钱。
“给我吧。”
夏安远伸出手,准备接过侯军手里的碘酒瓶,侯军却不肯放手,又掏出棉签:“你看不着,我来帮你。”
夏安远想想,对着镜子擦是挺费劲的,就依了他,顺手挪了把椅子过来坐,靠在椅背上,下巴往上扬,把受伤的那边脖子露出来。
“夏安远,疼了你就吱声。”侯军把往棉签上倒上碘酒,正要往上涂了,又突然冒了句。
“涂你的,我不疼。”夏安远冲他笑笑,“待会儿请你们去食堂吃饭。”
“得了吧,食堂的饭狗都不吃。”侯军避开夏安远看他的视线,耳根子红透了,缓了几秒钟才又抬手准备消毒。
虽说男人身上有点伤啊痛啊的再正常不过了,但看清夏安远这条刀伤后侯军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长一道伤口!
虽然是随手划过来的误伤,但刀刃接触皮肤的前端还是很深,有粉红色的肉翻出来,这里也是最主要的出血点。侯军全力控制着手抖,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边缘,清理好这一段后,换了根棉签,又沿着长长的伤往夏安远的锁骨涂去。
为了方便侯军上药,夏安远偏着头,身体往下,岔开双腿作支撑,一双长腿并没有在这张小椅子上面显得促狭,反而让他多了几分随意的慵懒感。他好像无视了颈间的疼痛,在感受到侯军手颤抖的幅度时,便一只手搭到椅背后面,轻飘飘地吸一口烟,漫不经心地盯着天花板的角落看。
“真是个疯婆娘。”侯军边涂边恶狠狠地骂。
刘富贵立刻给了他一拖鞋:“侯军!狗东西的人家疯不疯还轮不到你来骂!”
夏安远叼着烟笑了笑,跟着教训这个小弟D-i:“人家家务事,你个小屁孩就别跟着瞎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