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来,那我就去找他。”钟从舟浑浑噩噩的想,“我们分手六年了,他会原谅我吗?”
在这情绪崩裂后的第六年,他终于有勇气站在最爱的人面前,想在自我惩罚后再求他原谅一次。
“你是……”林夕却几乎忘记了他的名字,迟疑的说,“钟先生?”
三年前在林夕楼下见过的男生就站在他身边,闻言脸上惊讶的表情立刻转变成了敌意,他像个护崽儿的老母鸡似的上前半步把林夕挡在身后,然后上下打量钟从舟。
常年的病痛让钟从舟受尽折磨,往日里高大健壮的身体变的骨瘦如柴,西装挂在身上,风一吹都空荡荡的,他的脸也不像从前英俊了,苍白瘦削,仿佛多年的瘾君子。
这幅模样是比不上那个男生的,对方嫌弃的撇了撇嘴,松口气似的嘟囔了句也不怎么样嘛。
“……”林夕瞪了那男生一眼,转过来歉意的对钟从舟笑笑,“抱歉,他不太懂事。”俨然是一副回护的姿态。
钟从舟张了张嘴,就又听林夕说了再见。
他们携着手来,又携着手离开了,钟从舟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林夕说上一句话。
他望着那双人影,恍惚间灵魂早已出窍附在那男生身上,说笑着同林夕离开了。而被遗留在原地的钟从舟也不过只是具空空的躯壳罢了。
躯壳看向马路上的车辆,想他大概永远也不能拥有林夕了,他完全出局了,就像多年前他问过的林夕的问题。
“如果我在感情上背叛了你,我们会分手吗?”
“会。”
“那我该怎么求得你的原谅呢?”
“死亡吧。”林夕在书上涂涂画画的,漫不经心的回答,“如果我们结束了,那只有死亡才是交叉点,因为死亡能把一切事情清零,那时候我们就两清了。”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我说的好中二哦。”
死亡,钟从舟想,如果我用生命赎了罪,在奈何桥等到林夕时,能不能听他重新笑着叫一声从舟呢?
林夕会原谅他吗?
钟从舟回到家的时候,钟母还在痛哭,用碎掉的语气求他振作,他只能答应她会吃药,会睡觉,会吃饭,也像他们期待的那样走出屋子,身体一天天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