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门开着,他走到客厅时看到钟从舟怔怔的站在灶边,砂锅中咕噜噜的冒着热气,他看着旁边的瓶瓶罐罐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木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
听到动静,钟从舟扭头看过来,问:“怎么出来了?”
林夕没回那句话,他嗓子很干,声音也弱,脸上残留着病中的薄红,眼神却是硬的,他抛却了对钟从舟特有的克制和思考,变成那副在别人面前遥不可攀的模样:“钥匙给你放这里了。
屋里的东西我不要,都扔了就行。”
钟从舟拿着勺子:“等身体好一点再走吧。”
“不用了。”林夕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对跟上来的钟从舟说,“看着最厌恶的人身体只会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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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钟从舟脚步一顿,下意识的伸手拽住前方人的胳膊,迫使两人停在了门前。
“林夕……”
然而在对上林夕疑惑的眼神时,他的声音又卡在了喉头,双唇无声的张合几次,很久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纤长的睫毛被打湿,因缀着几粒透明的珠子,略显无力下垂着,从上往下望过去时能清晰看到那通红的眼角,好似隔着静默的雨幕,窥探得的白纸角落晕染开的血渍,安安静静的诉说着被遮掩的伤痛。
钟从舟便忽然知晓了,眼前这个言语锋利的人其实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坚强。沉默间隙里,林夕就挣开束缚,关上门离开了。钟从舟仍然沉默的跟上去,看着林夕坐进了车里。
林暮拉下车窗,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觑了眼林夕,又去瞥钟从舟,用眼神发问:“怎么了这是?”
还没等到回答,车里的人已经冷冰冰的开口了。
“开车。”
林暮不敢耽搁,麻利的搂起油门走了,林夕的电话没头没尾的,上了车拉着张脸,问也不肯说,搞得林暮这心里真的是痒得不行。
林夕看出来了,他知道二哥是担心他,但是也不准备说了,也没办法说。
怎么说?
他和对象掰了,因为他是替身,对方喜欢的是个叫阿照的人,从来不是他?
太过丢脸了,他怎么开得了口。且就算不提这茬,大人之间终究还是讲体面的,他不愿父母哥哥们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徒增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