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你!”唐韵青嫌弃地挥挥手,在烟还没进到安镜嘴里前将其抢走,掐灭了扔进烟灰缸。
“少抽点,我可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你这儿吸二手烟,影响发育。你是不是不想当这个孩子的干妈了?”
“对不起,对不起,韵青,我,是我糊涂了。你的孩子,我都喜欢。”
安镜先是自责地拍拍脑门,语无伦次地道了好几声歉,然后也用双手扇了扇,将空气中残余的烟雾挥开,“最近太累了,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镜,”唐韵青握住安镜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信心和力量,“安氏企业不是你一个人的,它的盛衰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要学会分享荣辱,也要坦然面对成败。时代变迁的潮流中,我们只是芸芸众生里渺小的一粒尘埃,当然,也可以是一颗明亮的星辰。但你也要认清,一颗星辰的光是有限的,真正照亮夜空的,是我们头顶上的一整片星河。”
听她提到星辰,安镜不由得眼眶发热。
“小时候母亲对我说过,哪天她要是离开人世了,就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为我驱散黑暗。后来她走了,我却从没好好看过星空。虽然我知道生老病死由不得自己,但我还是埋怨她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在世上孤苦无依。”
“再到后来被爸妈收养,我以为是母亲在天有灵送了我一个完整的家,可…爸妈也离开了。或许我才是那个不祥之人吧,是我连累他们……”
“不是那样的。”唐韵青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她起身坐到安镜身边,紧紧地抱住她,“我们的命运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何时生何时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安镜身体僵硬,喃喃道:“天意吗?”
感觉到安镜身体对自己的抗拒,唐韵青挫败地松了手:“对,每个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天意,不可扭转。”
“既然生老病死是天意,那就该活着的时候多做点与天意无关的事,你说对吧,韵青?”
望着安镜眼里的狠戾,唐韵青喉头动了动,说不出那个“对”字。她怕自己说了,安镜就又离疯魔近了一步。
安镜却展颜一笑,伸手拿刀削起了苹果:“宅子外面那片地是爸妈留给我的私产,我抵押给了昌顺洋行。你丈夫不是地产大亨吗?他若有兴趣,可以拿去做开发。”
“空了十几年,抵押就抵押吧,我回头问问他。”对于安镜情绪上的转变,唐韵青一时摸不透,改问道,“躲起来的那个姓何的,找到了吗?”
“没。”安镜手上动作一顿,“要是戮帮没出事,找到他易如反掌。我派出去的人……”
“你少提戮帮。”唐韵青跟安熙一样,一直不太赞成安镜跟帮派走得过近,“祸从口出,当心租界巡捕房落井下石,被某些奸商狗官利用,也来踩你一脚。”
“踩啊,尽管踩。”安镜冷笑道,“你别忘了,我是从什么地方活出来的。只要他们踩不死我,最后死的就一定是他们!”
……
唐韵青走的时候,安熙正好从外面回来。
“我说熙少爷,你姐都焦头烂额成什么样了,你还成天成夜不着家!你多大了都?就不能替你姐分担点压力?”
“韵青姐冤枉啊,我出去也是替我姐办事。”安熙叹气,小声道,“我见诚哥早出晚归鬼鬼祟祟的,就偷摸跟踪了他。结果发现,我姐拿了不少钱去安顿戮帮那些死于非命的兄弟们的家眷了。这件事上,我没法拦,还往里添了些钱。”
“你们姐弟,真是要气死我!”唐韵青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叮嘱道,“这些事让陆诚去做就行了,你少往外面跑,多跟着你姐,把重心放在安氏棉纺厂的复工上。”
“知道了韵青姐。”安熙可不会告诉她们,半小时前他才跟戮帮的柏杨见了面。
“海帮与安氏叫板,是得了谁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