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压着阿兄,阿娘抱抱。”
陆景堂收紧手臂:“我不累。”
陆杨氏:“二郎,你买的鸡子呢?”
“在这。”
陆景堂把景年放到母亲怀里,从背篓里掏出三个鸡蛋:“祖、阿奶给了十个铜板,让我去买四个蛋,说给年哥儿一顿煮两个,吃两顿。”
他抿了抿唇:“徐娘子说,她家的鸡子大,拿去镇上,一个能卖四文,两文半是万万不会卖的,我给她十文,她给了我三个蛋。”
在那场大梦中,他已经许久没摸过铜板,便是金银,也鲜少自用,出门自有随侍结账。
未曾想,现下要与人掰扯一个鸡子是否能少半个铜板。
陆杨氏轻啐了一声:“徐娘子说得没错,你阿奶她……”
陆杨氏顿了顿,到底不好在孩子面前说婆婆坏话,到嘴边的话又忍了回去。
陆景堂垂眸,那场梦跟现实完全一样,像是他做了场关于未来的梦。
梦里,祖母也是这般,偏疼三房,甚至为了陆景贤和六郎陆景良,找了他不知道多少麻烦。
“蛋……蛋蛋……阿兄……蛋……”奶声奶气的小嗓音,瞬间驱散了陆景堂心中的阴霾。
他抱起幼弟,小心翼翼蹭了蹭他软嫩的小脸蛋儿,心中一片柔软。
祖母偏心又何妨,梦中他一无所知,不照样踏入朝堂,手握重权。
况且,如果真是老天开眼,给他梦到未来的机会,他怎会做得比梦中还差。
最起码……最起码……
陆景堂低头,对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小家伙儿眼睛一弯,笑出一嘴小米牙:“阿兄!”
陆景堂心头一松,不由露出笑容。
最起码,他的小五郎活下来了,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