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是我碰见了他,晚上校会搞了个晚宴,我又见着了他,仔细问了一圈终于打听到……老师,就当是还之前的债,我还真是要把这消息告诉你听。”
“什么消息?什么债?”
“害,”贺彦名郑重其事,酒杯都放下了,“辛总八成是要订婚了,宴会上他带的那女生来头可不小,两人跳了开场舞,那女的也很吃的开,都传他们好事将近,我托人打听了一圈那女的身份,你猜是谁。”
“谁?”
“杨市长家千金。”
秦巷摇头,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慢慢理顺,压了压:“哪听来的,说在交往有可能,要订婚,没可能。”
贺彦名面色奇怪:“是吗?”
他看人这表情,就好像觉得他秦巷在自欺欺人似的。
秦巷笑:“骗你干嘛,真正要订婚的另有其人,辛总他姐这个月订婚,请柬都发到我手上了,好端端的,他家能把订婚宴赶在一起办?”
“哦,是吗,也不是没这可能。”
“没这可能,他我知道,”秦巷坐起了身,把桌上倒扣的酒杯翻过来,再度拔开酒瓶塞子,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他不是个能将就的人,要叫他和女的订婚……”
秦巷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的很欢:“交往也不可能,他要是能勉强,那就不是我认识的辛宴庭了。”
贺彦名觉得他怪疯癫的,心里不知道多同情,又看他连着喝了两杯酒,终于把酒杯放下。
“人都是会变的嘛,你看,辛宴庭再不情愿也能跟女的打交道,秦工,你别这么折腾自己,也放下吧,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都是女人,你要实在喜欢男的,我给你介绍几个。”
秦巷手心挨着他脑袋,将贺彦名推到一边,站起了身。
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卫衣:“行了,你们玩吧,差不多了,家里有门禁,我该回去了。”
“门禁?记得叫代驾。”
“叫了。”
秦巷说的门禁是他爸妈的门禁,也不知道是哪个月,他忽然就搬到了他爸妈那边住。
早起有新鲜的饭吃,回家有人能陪他说句话,院子里还种满了花草,挺好,比他自己那间屋子好。
秦巷晚上没吃饭,喝酒喝到半醉,回家后挨着沙发,把电视打开,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9点来钟,毓远淑从超市购物回家,手上拎了两大袋东西,刚从腰包里掏钥匙,发现自家的门是半掩上的。
用身体抵开门,毓远淑将两袋子东西一袋放地上,一袋子抱到门口的柜上。
累的气喘吁吁,毓远淑朝屋里唤:“巷巷?”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着,客厅连着阳台灯都是暗的,阳台的门也还是开的,夜风嗖嗖往家里吹,吹来松绿一样的草香,空气里混杂着一丝酒味。
“这孩子,灯也不开。”
毓远淑嘴里絮了两句,在沙发上看见个人影,那身影浑然埋入暗处里,两条腿敞开坐着,靠着沙发背,头高高仰着,睡的很安稳。
走近了,酒味都快熏着毓远淑鼻子,她将客厅的灯按开:“行了,别睡了,上哪应酬去了,喝的一身味——”
毓远淑没声了。
夜晚的风是静的,草香和着院风是新鲜的,不冷不热的天,毓远淑浑身泄了力。
她怕自己看不真切,凑近了看,看了个清清楚楚,一点不差。
秦巷闭着眼,脸上带泪。
哭得无声无息。
睡着了才哭……
她儿子睡的很安稳,睡得很沉,屋里骤亮的光和唤声都叫不动他,在没人理会他的暗处,这会儿他的情绪才能显出一点。
毓远淑把灯又关上了,捂着胸口,轻声轻脚人退到玄关去了。